“你今兒回來,卻是為什麼?”二人說了一回,季竣鄴主動將話題扯了回來。
荼蘼微微苦笑,因將狀元樓頭巧遇清雅一事說了。季竣鄴皺眉沉思,好半天也沒言語。
荼蘼便靜靜等著,過了好一刻,季竣鄴才道:“這事,該只是巧合,天下之大,物有相類,人有相似,其實倒也不足為奇”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卻下意識的躲開了荼蘼的目光。
荼蘼見他這般表情,心頭反不由的顫了一顫,知道這其中怕是另有內情。
但她深知季竣鄴的性子,知道他若不肯說出,自己再怎麼追問,怕也無濟於事。當下若無其事的笑道:“大哥說的也有道理,如今回頭想想,倒是我杞人憂天了”
季竣鄴聽了這話,心頭不覺一鬆,因笑道:“你這丫頭,自小就心思重。大哥原以為你大了或能好些,誰料卻是愈發嚴重了”他說這話本是信口道來,說到最後,卻是忍不住感慨萬千。
荼蘼聽得抿了抿唇,一時又想起林垣馳來,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兄妹二人對坐,都是各自無語。
過了一刻,季竣鄴才勉強打起精神道:“既來了,便留下用頓晚飯罷也好見見軒哥兒與玥兒”
荼蘼正待答應,卻又忽然想起向玖來,不禁蹙了下眉,畢竟委婉道:“本是該留下的,只是……”她朝外間輕輕努了下嘴,示意自己此來還跟了一個人。季竣鄴會意,不由搖了搖頭。
“寶親王爺……”猶豫片刻後,他終究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仍是不肯離開……”荼蘼聽他提及林培之,也是一陣心煩。微微傾身,她將嘴唇湊於季竣鄴的耳邊,低聲道:“大哥可知……嚴婕妤,其實還沒有死?”
季竣鄴乍聞此言,不覺一驚,憾然脫口道:“怎會?”
荼蘼今兒之所以將這事告知季竣鄴,其實卻是為了借季竣鄴的口提點提點林垣馳。嚴婕妤詐死之事,林垣馳未必全不知情,可是他若明明知情,卻故意放縱,這之中,只怕便另有隱情了。
“寶親王也正是因為此事,故而一直滯留京城,遲遲不肯離去”她補充著。
季竣鄴目光閃動,神色也極為凝重,過了許久,他才輕聲問道:“荼蘼,你當真已決定了?”
荼蘼見他神色,心中不由一震,卻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季竣鄴嘆了口氣,慢慢道:“你若當真決定了,那麼,就勸寶親王爺快些離開京城罷”他抬頭,略顯敬畏之色的看了看皇宮方向,含糊不清的說道:“……勝券已然在握……”
他雖沒言明誰人勝券在握,但荼蘼看他面色,已知他的意思。默默點了下頭:“我會的”說完了這些話後,二人又有一刻的沉默,良久,荼蘼才問道:“大哥,木煜……他還好吧?”
不管如何,木煜總是依了她的意思才到季府來的,她自然希望能夠賓主相得。
季竣鄴頷首道:“軒哥兒很是喜歡他,有事無事總愛粘著他。他這人看著雖是寡語冷淡,人倒還不錯”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又別有深意道:“聽你嫂子說,他初來之時,皇上曾與他長談過一回”
荼蘼笑笑,倒也並不放在心上。木煜原就是林垣馳的人,二人見面密談,原也是情理當中。兄妹二人又閒敘了一回家常,荼蘼方起身道:“大哥,時候已不早了,帶我去見見木煜罷”
不回來倒也罷了,但如今自己既回來了,自然該去見木煜一面的。
季竣鄴明瞭的點頭:“你是該去見一見他的”因領了荼蘼一路往後行去。
木煜所住的地方,是侯府西面一處較為偏僻的院落,院內遍植青松蒼柏,雖略顯單調,但在這炎炎夏日裡頭,倒也別有一種蓊蓊鬱鬱的清爽感覺。
荼蘼難得來此,此刻不免四下瞧了瞧,讚賞笑道:“這裡與他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