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平坐下後,便嘆了口氣:“昨兒本想與你們好好聊聊,卻不料那老太婆平白的跑來攪局,真是令人厭煩!”她說著這話的時候,臉色便有些難看。
虞家的家事,荼蘼怎好隨意評述,好在此時,紫兒恰送了茶來,倒也免了她的尷尬。喝了口茶,她才問道:“今兒你怎麼卻到這宅子裡來了?”往常皖平要尋她,通常都會去鋪子裡,倒是極少會來玉獅衚衕的宅院,故此她才會有此問。
皖平擺了擺手,嘆道:“我才從虞家出來,路過這裡,想到你,一問才知你今兒沒去鋪子,我便決定來擾你一擾!”她並非蠢人,見荼蘼適才神情,便也知道她並不想介入別人家事。
荼蘼看她一眼,忽然便覺有些歉疚,若是沒有她,皖平該是嫁給季竣廷的,而她當年嫁的若是季竣廷,今日又怎會如此。“皖平,你與虞老太君關係似不太好?”
皖平一怔,沒想到她忽然之間竟又會主動說起這個,注目深深看了荼蘼一眼,她道:“我與虞適之那死鬼不合已非一日,不過念在他死的早的份上,我也不想多說他甚麼。”
她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力道:“偏偏這次四哥來,又說想要為我賜婚。這事不知怎麼的,就被虞家知道了,他們便又折騰了起來。老太婆……咳,老太太捨不得這門皇親,便一門心思的想要撮合我與她的外孫……昨兒她去公主府便是為了這個……”
原來昨兒虞老太君攜外孫同往公主府,言語之中,多有撮合之辭。皖平本就不是個肯受人擺佈的,忍了片刻,便再耐不住,終至翻臉而出口頂撞。誰料老太君似是早有準備,她才一發怒,老太君竟立時變了臉色,身子往後,猛一下栽倒在地。
荼蘼聽了這話,卻是不由一驚,衝口道:“那她……”
皖平擺了擺手,苦笑道:“這原是她的老伎倆了,但凡遇到不順心的事兒,她總如此!虞家上上下下無人不曉。她看著稀裡糊塗,萬事不理,其實心裡明鏡兒似的。虞家的那些爛賬,盡在她心裡擱著,我也是吃了她好些虧,才算明白過來……”
皖平一時說的順口,便扯了荼蘼將自己這些年在虞家的遭遇說了許多出來,顯然也是憋得壞了。荼蘼則愈聽愈覺無語,心中更是深悔不該因一時同情,主動提起這位老太君來。
皖平抱怨了一回,心中倒也舒服了許多,況有些事兒,也的確不適合盡數說出來。只是最後猶自忍不住發狠道:“我如今可再不想嫁人了!不管四哥如何說,我也絕不答應!”
荼蘼聽她說的堅決,不覺一驚,道:“那也未必,這世上無父無母、無親無戚的人雖不多,卻也不算太少!況你一日不嫁,名分上便仍是虞家的人,那反而不好!”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忽然便覺得自己真是愈發的荒謬了。
皖平聞言一怔,因伸手托住下巴,偏首沉思道:“你這話也有道理!”
荼蘼見她終於開始正視再嫁之事,不由暗暗鬆了口氣。看看外頭天色,她笑著起身,向皖平道:“午時了,你今兒便留在這裡用午飯罷!”季竣廷一早便帶了安哥兒出門去了,而安姐又去了綢緞鋪,所以今兒這宅子裡,除了她,卻無旁人在。
皖平一聽這話,卻是不由的輕呼一聲,一下子跳了起來:“不了,我忽然想起,還有件事兒沒辦,得趕緊回府才好!”她說著,便匆匆與荼蘼道了別,急急去了。
荼蘼瞧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由一笑。簡單用過午飯後,她小憩了片刻,起身時,才見外頭雨已停了。立在窗前發了一回怔,看看天色尚早,便索性進屋換了衣裳,打算去醫館看看。她換好衣裳,舉步正要出門。卻見外頭有人匆匆進來稟道:“小姐,有位向爺在外求見!”
“向爺?”荼蘼輕微的挑了一下眉。姓向的,那該是向玖了,但向玖與她壓根兒連朋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