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性的笑容:“數年不見,殿下氣色更勝往昔!荒郊野外,大雪漫天,請恕臣女無法下車行禮!失禮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林垣馳目光溫煦,唇角含笑:“小姐客氣了,但請安坐無妨!”他的目光似是在看她,又似是在透過她看著一個遙遠的影子,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在這個男子身上,她尋不出絲毫當年她曾死心塌地愛過的那個清俊少年的影子。
這個人,他早已不是林垣馳了,他過早的褪去了年少時深深吸引了她的那份優雅沉靜與落寞憂鬱,而迅速的成為了那個坐在高高龍椅上,身穿明黃龍袍,恩威莫測的一代帝皇。
穆遠清等人也都各自說了幾句客套話,荼蘼一一含笑頷首,旋即放下車簾,再不開言。
有些疲憊的靠在車壁上,她忽然開始懷念那個在廬山上,帶著幾許認真,又帶幾分戲謔,舉手之間便拔去她一根碧玉玲瓏簪的林培之。或者,南淵島會成為她最佳的歸宿。
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想著。
正文 04 故人現況
馬車在京郊的道路上緩緩前行著。荼蘼懶懶的靠在車壁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外頭幾個男子說話的聲音。離開了五年,京城人事都已大變模樣,她想著林明軒,不由自主的綻開一絲微笑。林明軒與她三哥同歲,今年該是二十一歲了,容貌也早在秀美之中更添了幾分英氣,不復當年三娘子的美貌,確是有些三爺的氣質了。
她想著,忍不住便笑了一笑。穆遠清的容貌卻無多大改變,只是英武之氣更重。看到穆遠清,倒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手中還有一個燙手山芋未曾丟了出去。
那個東西,自己該交給誰才好呢?林垣馳?他如今已將登上太子之位,她對錦上添花之事實在興趣缺缺。前情已隨風去,她早無意再去計較,但也實在沒有必要對他太好。
她默默想著,那麼……就送給林培之好了!讓他去稱霸海上,助他打下一個比大乾更要廣闊得多的世界……只是,想到林培之,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冼清秋來,苦笑的嘆了口氣。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混亂成一團,讓她深感有些無所適從。有些悵然的暗暗嘆了口氣,她收回紛亂繁複的思緒,聽到外頭閆超凡的聲音溫和道:“我看今晚,我們不如便去清平侯府叨擾一番罷?”語氣裡帶了幾分笑謔之意。她微微的挑了下眉,想著閆超凡。
閆超凡與穆遠清一般,亦是將門出身。在四人裡頭,年紀最長。這位閆公子乃是京中出了名的風流種子,據說此人十四歲初通人事後,便開始流連於秦樓楚館,四年裡頭,竟是連娶了八房姬妾,且皆是聞名京內的絕色名ji。閆家只他一個獨子,正恨不得他能多多開枝散葉,因此也不阻攔。不過據說他的妻子寧氏既妒且悍,故而他娶妻之後,倒也收斂了不少。
荼蘼聽他說今兒晚上想去自家府上叨擾,不覺略一撇嘴。
外頭季竣灝哈哈大笑道:“去我家也好,不過先說好,等見了我爹,你們可得好好的為我說說情,務必求他老人家放我自由才好!”外頭閆超凡聞言便已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這笑聲,聽在耳中,似乎……有些孤清?荼蘼有些詫異的想著,因外頭明明有五個人在,可是在笑的居然只有季竣灝與閆超凡二人?外頭兩個人顯然也發現了這事,於是笑聲便有些尷尬的止歇了下來。季竣灝疑惑的大聲叫道:“明軒?遠清?”林垣馳畢竟乃是皇子,雖說幾人平素交情甚好,但礙於上下之別,終究不好質問於他。
外頭頓了一下,旋即傳來林明軒帶些茫然的聲音:“怎麼了?”
啪的一聲輕響,顯然是季竣灝無語的一拍腦袋:“沒事沒事,你們兩個只繼續發呆就是!”
荼蘼在車內暗暗懷想車外季竣灝一臉無奈的神情,忍不住抿嘴偷偷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