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自去了。
林培之去後,荼蘼在燈下又坐了片刻,慢慢將先前林垣馳給她的那粒避毒珠取了出來,將兩粒珠子放在一塊,出神的看了許久許久,才輕輕嘆息了一聲。這粒避毒珠想必是林垣馳今世機緣巧合下得的,至少從前,她並不知道他手裡竟然還有這樣東西。
宮燈的光線愈發的黯淡,暈黃的光芒柔和的照在桌上的兩顆珠子上,那珠子便折射出一種異樣柔和的光芒來,襯著珠內雲霧蒸騰的奇景,愈發如同活物。
雲裡霧裡,恍然不知此身何處。
次日,她起身不久,便有昭德殿太監來宣旨,連尚宮接了旨後,倒也並沒說甚麼,只吩咐紫月與紅英兩個稍稍打點,陪著荼蘼同去。六品女史依例該是一名宮女侍奉,但荼蘼出身侯門,循例可再補一人隨身伺候。而紫月、紅英兩個第一日在荼蘼跟前侍候只是,便也猜到有這一日,因此倒也並不意外,同連尚宮叩了頭後,便隨荼蘼一同往昭德殿。
那名太監先行引了三人在昭德殿側的一處房內安置了,又向荼蘼細細解釋了女史的日常職責。荼蘼雖然早知這些,但也並不表現出來,只耐心的一一聽了,等那太監說完了,便自袖內取出一張銀票謝了那太監,那太監自是笑吟吟的收了。
荼蘼送他去後,這才嘆了口氣,在一邊坐下,瞅見左右無人,便揮手召來紫月紅英兩個,自袖中取出銀票,看也不看,分成兩疊給了二人,且道:“昭德殿非是善與之地,你二人在宮中也非一日兩日了,規矩自是懂的,這些銀子你們且收好了,該打點之處,莫要捨不得!”
既然知道這兩人都是可用之人,且也有心要用她們,她自然該有所表示。銀子於她,雖不算甚麼,卻是一種信任。昭德殿乃整個皇宮的中心,四方的眼睛都盯著,沒些本事的人又怎麼待得下去。這兩個人既跟著她,她自然不能讓她們受委屈,否則失了面子的人仍是她自己。
二女互視一眼,這時才感覺到荼蘼已有將她們視作心腹的意思。當下忙不迭的應了,各自收下銀票。荼蘼輕輕吐了口氣,淡淡道:“好好做事,將來我總虧待不了你們!”
到了這時,紫月反不似先前那般多話,深深一禮後,她輕聲道:“小姐放心,奴婢們都省得!”她改口喚荼蘼小姐而非女史大人,這也說明她已將自己看作了荼蘼的人。
荼蘼對二人一笑,站起身來,吩咐道:“以後私底下,無需在我跟前自稱奴婢。時候不早了,我該過去御書房了。你二人安心守著,我估著今兒必有人來,你們只掂量著辦便是了!”
紫月答應著,便送了她出門。荼蘼一路徑往御書房,所謂的御書房女史,也只是說法好聽些罷了,說得白了,她如今便是一個御書房內端茶送水、磨墨鋪紙的高階宮女而已。不過她磨的可能是墨,也有可能是勾決的硃砂,鋪的可能是宣紙亦有可能是聖旨而已。
不過,她倒並沒聽說承平帝嗜好書畫,她心中想著,不由暗暗搖了搖頭。
御書房內,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條,她過去,先檢查了一番御案。該添水的添得滿了,又與同在一處的幾名宮女說了幾句話。那些宮女似早得了言語,對她均極盡恭敬,她的吩咐,更是無一不應,這倒讓荼蘼大大的鬆了口氣。說實話,她從前還真沒做過這事,心中也確是沒底。
而她也很明白,這些宮女太監的恭謹,其實倒不盡數衝著她,她們衝著的該是林垣馳。
宮內雖未發明旨,但昭德殿中這些宮女太監卻皆是訊息靈通之輩,有誰會不知道她的身份。頂著未來皇后娘娘的帽子,誰又當真會那麼不識相的來得罪她。
幾人正說著話,殿外已傳來吳源那獨特的尖細嗓音:“皇上駕到!”
荼蘼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一縷晨光正輕柔的映在門窗上,這個時候,也確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