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雯顯然已息了勸說荼蘼的意思,只在花樹之下停了腳步,猶豫了片刻,低聲問道:“荼蘼,呃……二表哥……還有三表哥,他們今兒可都來了?”
荼蘼抿嘴一笑,因著段雯的真性情,她也實在並不想繼續在她跟前裝下去,因笑道:“我既來了,他們豈有不來之理,不過他們此時都在前廳呢!”
段雯雙眸明顯一亮。興奮道:“是麼?”話音才落,她便因自己的急切而微微的紅了臉,掩飾性的拉著荼蘼繼續往前走,過了一會才笑道:“我聽說雲定侯府裡頭已備了戲班子與雜耍班子,侯用了午飯後,便會叫我們一道出去聽戲呢!”
荼蘼聽得好笑,知她並非真想聽戲,只因聽戲時,眾人是必要露面的,段家與季家又是親戚關係,坐在一道也是大有可能的。不過她雖喜歡段雯。但在不知季竣廷是否有意的現在,也不打算去做那些牽線搭橋之事。因此繼續裝著糊塗,笑道:“竟是這樣麼!難怪我嫂子昨兒還在說,今兒這壽宴壓根就是掛著壽宴之名,行相親之實呢!”
這話她說的輕描淡寫,但聽在段雯耳中卻是難免有些做賊心虛,她悄悄拿眼尾掃了荼蘼一眼,發覺她神色安然,全無隱射之意,這才放了心,因若無其事道:“可不正是呢!”
二人一路慢慢走著,卻已走到了雲定侯府的花園邊上,但見前頭一簇修竹,青枝綠葉,搖曳生姿。竹林裡頭,正不時的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段雯笑著指了指裡頭:“我們詩社的人便在這裡頭了,廉姐姐一來,便愛上了這片林子,便嚷著要做翠竹詩,拖著眾人都來了!”
廉姐姐?荼蘼心思電轉,倒也沒費多少力氣,便想起了這個廉姐姐怕便是當今御史廉珢的三女兒廉琚。想到廉琚,她不由微微一笑。廉家亦是名門之後,她從前在雲英詩社時,與廉琚也有些交情,只是她後來深感廉琚的嘴巴太不穩當,便也逐漸與她疏遠了。
只沒想到,今日居然又有緣重見廉琚了。
段雯拉了荼蘼快步入內,笑道:“各位姐妹快看看,看我帶了誰來!”
她這一聲咋呼,頓時引來了十餘雙妙目,各個充滿好奇的打量著她,倒讓荼蘼大感有些吃不消。不過好在這種尷尬不久便被一名內著蓮青色潞綢小襖,外罩柳黃色繡玉芙蓉半臂的女子打破了,那女子笑看荼蘼,說道:“這位,怕便是清平侯府的大小姐罷!”
荼蘼一眼認出眼前這個衣著素淡。容顏秀麗的女子正是廉琚,抿唇衝她微微一笑,她柔柔欠身,卻問道:“正是小妹,還未請教姐姐姓名?”
廉琚笑道:“我姓廉名琚,不知妹妹可曾聽過我的名字?”
荼蘼忙道:“呀,姐姐便是廉御史家的小姐麼?我雖少出門,但也聽過姐姐的名字呢。前陣子,我二哥還帶了幾本詩集給我,姐姐寫的詩可真是好!”
廉琚一聽這話,不由的眉開眼笑,忙道:“妹妹說笑了,那些詩只是我們這些人閒著無事,胡亂謅的,哪裡稱得上好!上回我聽雯妹妹說你想入會,我一口便答應了,只是她辦事太慢,直到今兒才將妹妹帶了來!”她一面說,便指著身邊的位置喚荼蘼坐。
荼蘼道了謝,這才在她身邊坐了。廉琚便牽了她手,指著一邊眾女,一一介紹給她認識。荼蘼放眼一瞧,卻都是些老相識,只不見杜妍。想來杜妍也知道今兒眾人齊聚,難免要與荼蘼打照面,因此刻意尋了藉口迴避了。段玫則一如上次一般,安靜的坐在一邊,嘴角掛著溫雅賢淑的笑容。荼蘼朝她一笑,這才抿了唇兒,淺淺笑著,與其他人等見禮。
眾人忙亂了一回,廉琚便興致勃勃的笑道:“聽說妹妹有一串上好的南海走盤珠手鍊,不知可否給我們看看!”她口中說著,目光已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荼蘼的右手腕上。
荼蘼面色微微一紅,低聲道:“其實……這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