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及時地拉回到清醒狀態。
他仍是沒動,一種絕境逢生的輕鬆感順著他肌膚上的毛孔滲了出來,讓他出一身冷汗,張爍的聲音已經顯出平靜:“要下雨了,陽臺上的窗好像沒關,我去看看……”
“溼就溼了,不過是幾件衣服。”顧青嵐清喉嬌囀,語氣淡然,但此時說來卻帶著幾分異樣情趣,衣服溼了就別管了,只是……
縱然張爍見過風浪,聽聞她這番嬌語,都不禁喉頭一動,畢竟是過來人,容易產生不太好的聯想。他還是舉著她的腰,試圖將她支起來些,顧青嵐卻是腳下一動沒有支住身子晃了下,張爍下意識地縮手一託,卻不料右手覆到了一團柔軟之上。
阿姐嚶嚀一聲,抬頭看他,星眸微嗔,卻不見要他鬆手的意思。張爍慌忙再次縮手,卻是從那敏感的地方挪到她的肩上,倉促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看他那副戰戰兢兢的神情,顧青嵐便知道今日是不成了,都怪那陣莫名其妙的雷窗外雨聲大作,張爍順勢而起:“我去陽臺關窗,不然衣服真就打溼了。”
雨點越來越大,雨勢越來越急,打在張家陽臺的玻璃窗上啪啪作響。陽臺上的窗明明就關得緊緊的,他只是找個藉口出來,阿姐知道卻沒有點破,只是在想要是衣服留到早上再洗,他該找什麼藉口遁走?
張爍選了個不會淋到衣服的位置,把那窗開啟一些,感受著急烈的風雨撲面,沖刷自己心底那些不該浮現的罪惡。雨水打溼了一片他家的陽臺,也打溼了他的身體,雖是祛除了他身上的熱意,卻理不清他心中的複雜情緒。
剛才他確實想了,若不是那道雷,現在不知已經生了什麼,這讓他非常後怕。就像他自己說過的那樣,他不是每刻都是那麼清醒,可讓他去斥責那個總在時不時撩撥他的女孩他又不忍。一念之差就會讓他們之間的身份徹底改變,也許她覺得是好的,但他總認為是極不好的,所以對自己的動搖自責不已。她太年輕,懂的不多,只會付出,卻不計代價,讓他在**與理念之間掙扎得疲累不堪。
他久久沒有回去,顧青嵐擔心了,從那房裡出來,赤著腳丫子走到廳裡,看著那道迎風兀立的背影,從那微微顫抖的身影中讀到了一些讓自己心碎的東西,恍然間落下淚來,悄悄地回了房裡。
張爍狠狠地抹去臉上不住流淌的雨水,低聲咒罵了自己幾句,眼神裡流露的情緒越來越平靜,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等他回到阿姐房裡,已是換了一件乾淨的衣裳,卻見屋裡沒有一絲亮光。電視關了,燈滅了,那人已然睡了。
“阿姐?不看球了麼?”
顧青嵐沒有答他,只是背對著他側躺在床上,他以為她困了,便道:“那我也回屋了,明早看重播吧”轉身欲去之際,他的耳尖忽然一動,因為聽到了一絲極輕微的鼻子**聲。
他大可狀若沒有聽見,斷然離去,可握住門把的手遲遲聚不齊扭開房門的毅力。剛下定的決心,頃刻間就土崩瓦解了嗎,阿姐在他心頭之重已讓他不堪承受。原來潛移默化之間,自己早把她當作生命裡的一部分,一想到將來要親手送她出嫁,若夫家待其不好,她也像今日般暗自垂淚,那心便如刀割般難受。無論是誰,除了自己,他都不能放心把她交給他,因為她太過綿柔,都不懂得保護自己!
時隔半年多,張爍又一次在心底與那個深沉的聲音對話。
“阿當,我該如何是好?”
你是要我告訴你答案,還是要我幫你堅定心中的答案?既然你都已經想好,又何必多此一問。
“可我怕自己是錯的。”
人們在下定決心的時候,往往做出的是自己最不想做又認為不得不做的選擇。但回過頭來,他們都會現其實自己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你已經回頭了,這樣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