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溪卻是置若罔聞,只緊蹙著眉頭,一邊焦躁著“護士怎麼還沒有過來”,一邊,乾脆直接伸手撕開了手上的膠帶,把手背的留置針扯了出來。她提起了引流瓶,就要亟不可待地自己出病房找護士拔管了。
江懷川忙往前跨了一大步,伸手緊緊地拉住江懷溪的手,有些氣急敗壞道:“姐,你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江懷溪使勁掙脫無果,不悅地微眯了眼睛,氣壓極低,冷然命令道:“懷川,放手!”
江懷川正苦不堪言之時,江懷溪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江懷川眼尖,一眼就看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連萱”,立時猜想道,應該是陸子箏打來的電話。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手疾眼快地搶過了江懷溪的手機接起,快步地跑出病房關上了門,緊緊攥著門把不讓江懷溪開啟。
“子箏姐,是你嗎?”電話甫一接通,陸子箏聽到的便是一個喘息急促的男聲,她略一思索,便有些瞭然,道:“恩,是我,懷川嗎?”
江懷川關心道:“子箏姐,你沒事吧?”
陸子箏輕輕笑了笑,道:“我沒事,別擔心,一點皮外小傷罷了。你姐呢?我就是怕她不放心,所以打回來告訴她讓她別擔心,沒有大礙的。”
病房內,江懷溪打不開門,冷冷地喝了一聲:“江懷川!”
江懷川滿頭大汗,他知道,她姐是真的惱火了。他手上力氣不敢放鬆,一聽到陸子箏提到江懷溪,便立馬急切求救道:“沒事,子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姐,你快勸勸我姐吧。她知道你受傷了,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就要去x市找你了。她決定的事情,我們根本就拿她沒辦法,只有你的話她才能聽的,你快勸勸她吧。她一時半會,真的不能夠離開的。”
陸子箏往醫院外走的腳步停滯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沉默了一下,問江懷川道:“懷川,你告訴我,懷溪她最近究竟怎麼了?在忙什麼?”頓了頓,她說:“如果你不告訴我,不說實話,你讓我怎麼說服她?”
江懷溪和他的拉鋸戰還在繼續著,江懷溪根本就不再用力掙扎著要拉門,她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過江懷川的。她只是用著能夠凍死人的聲音,冷然威脅著江懷川:“江懷川,我倒數三聲,你再不開門的話,後果自負。三,二……”
江懷川躊躇了一下,聽著江懷溪冷冷的話語,咬了咬牙,趕在了江懷溪倒計時結束前坦白道:“我姐她生病了,從你去x市之前就生病了;現在正在治療的關鍵時期。”
那一刻,陸子箏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她下階梯的腳步一軟,差點就要滑到,幸虧,連萱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同一瞬間,江懷川終於鬆了手,江懷溪“吧嗒”一聲,開啟了門。她聽見了江懷川與陸子箏的對話,她知道,她還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子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陸子箏眼前還在發黑,頭還在眩暈中,良久,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對江懷川道:“把電話給懷溪。”
那一刻,對著江懷溪,陸子箏沒有追問,沒有指責,只是一字一字,冷然又堅定,咬牙切齒道:“江懷溪,你聽著,現在,你就在那裡等我回去,哪裡都不準去。否則,你不要指望我會聽你的任何解釋。”
她的抓著手機的那隻手,握的緊緊,連萱懷疑,她的手機在下一個瞬間就會粉碎。淚水,順著陸子箏的臉頰,簌簌流下。
江懷溪握著手機,一向柔順秀美的長直髮,此刻凌亂異常,胡亂地貼在了她的臉上,蓋住了她的雙眸。整個人,像風中落葉一般,單薄、脆弱不堪。
良久,陸子箏才聽見她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好”字。
☆、第76章
那天夜裡,陸子箏還在從醫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