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交給你打理,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竟嬤嬤又問:“您餓了吧?七爺聘了三個揚州廚娘,做得一手好菜,奴婢去安排一桌?”
“我不餓,嬤嬤,”何當歸放下茶杯,“我問你,孟瑄的事,家裡都知道了麼?”
竟嬤嬤一愣,反問:“七爺怎麼了,奴婢不知。”
何當歸點點頭,剛才她在外院打聽,那些孟家的家臣分明都清楚知道了。內院卻一點訊息都不聞,看來是被封鎖了訊息,下達命令的人應該是孟善。
“公公這會兒還在兵部吧?”她問。
“聽說已回府了,剛剛前院宴賓客,還抽走了後院一批粗使丫鬟呢。”
何當歸偏頭看窗外的老梅樹,小陶還在那下邊站著,一臉不知所措的怯怯神情。於是吩咐竟嬤嬤:“那是我半路上撿回來的丫頭,名叫小陶。給她些吃食和衣裳,分一個獨立的房間讓她洗塵。再給她安排一個針線上的活。”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竟嬤嬤隔窗望了一眼,暗暗皺眉,那丫鬟的眼神……透出的意思真叫人喜歡不起來。
何當歸又去了一趟外院,聽說孟善在書房,於是走過去敲門,無人應答,她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再出來時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神情略顯疲憊,沒人知道她和孟善談了些什麼。
這時候,孟瑄觸怒聖上,被髮怒的皇帝下旨關起來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孟府。何當歸回到松園,聽說梅園裡的洳姨娘和褒姨娘聽了都放聲大哭,鬧得動靜很大。
竟嬤嬤驚慌地跑上來問:“七爺真的出事了?有老爺護著,他應該不至於丟命吧?”
何當歸不動聲色地瞟一眼花叢後,那裡蹲著兩個丫鬟,似乎是姨娘們的人。於是她故意說:“我剛去問了公公,聽說孟瑄犯的罪不小,不光他自己自身難保,咱們七房也要被連帶著治罪。這一次,連公公的爵位也保不住孟瑄了。”
“什麼!”竟嬤嬤大驚,“怎麼好端端的鬧成這樣?不是剛封了大將軍嗎?”
何當歸嘆氣:“孟瑄還不滿十七,一個少年人當的官兒比他父親還大,難保不自滿驕傲,侍寵生驕。我曾勸過他兩次,為聖上辦事須得戰戰兢兢,他不肯聽,反怪我多事。這次終於還是跌下來了,唉!”
竟嬤嬤搖頭嘆氣,花叢後的丫鬟小聲嘀嘀咕咕。
何當歸又說:“還好我救過聖駕,皇上抬了我的品級,如今藉著公主之尊,保七房裡的下人是沒問題的。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唉,真是一場橫禍!”
這麼說完,花叢後的丫鬟不見了。何當歸無聲一笑。
“七奶奶,夫人在涼亭裡餵魚呢,喊你過去說話。”有個細聲細氣的丫鬟過來傳信。
何當歸跟著過去,見依水而建的高臺涼亭裡坐了四個中年美婦,一個是蘇夫人,一個是蘇夫人的“跟班”洪姨娘,一個是蘇夫人的“對頭”李姨娘。這三位都是長輩級別的人物,於是她上去一一見禮,洪姨娘和李姨娘都起來還禮,口稱“不敢”。
蘇夫人抿唇不語,眯長一雙漂亮的鳳眸,用一種帶刺兒的目光掃視何當歸,從頭看到腳。
何當歸回以坦然的目光,心裡卻感覺她和自己好像大戰之前的武林高手,用氣場震懾對方,並挖掘著對方的破綻。心道,看吧看吧,我全身都是破綻,婆婆你儘管攻過來好了!
於是,彷彿感應到了何當歸的心裡話,蘇夫人她出手了!
“喲,公主殿下的大禮,我可不敢當。”蘇夫人垂頭欣賞自己的指甲,怪溜溜地說,“您的本事大啊,悶聲不響地出去轉一圈,回來就由郡主變公主了!我家小七卻從將軍變成階下囚,實在高攀不上你了。”
何當歸有點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