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誰說澄煦不如應輝?”彭漸不服道,“孟瑄你太孤陋寡聞了,如今南方的學子誰人不知,大名鼎鼎的道聖柏煬柏大人將在澄煦任教一年,教授星相醫卜和奇門八卦,而應輝就只能學到禮樂射御書數,實在無趣得很!”
“柏煬柏?欺世盜名之輩而已。”孟瑄搖頭一曬,而目光依然沒有從彼處挪開,這小丫頭論容貌稱得上是個絕色美人,只是年紀尚小,身量尚未長成,再加上面色有一種病弱的黃,算是一點美中不足了。可是,當她那雙黑瞳靜靜注視著你的時候,你卻會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好像一隻毛茸茸的小獸爪撫到了心口上。雖然他前世今生都不認識這樣的一個她,但他總感覺,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彭漸一聽孟瑄竟敢出言詆譭道聖大人,心中不由冒火;然後發現孟瑄一直在盯著對面的三妹妹看,心頭的火又冒起了一層;等彭漸發現,對面的三妹妹也在盯著孟瑄看的時候,他就立刻火冒三丈了,剛要跳起來教訓這個臭小子,他的兄長彭時突然拍了他一下,低聲說:“你看那邊!”說著眼神向大殿外一送。
彭漸不悅地扭頭看去,滿臉詫異地說:“啊?那不是……段少嗎?他跑這裡來幹嘛,他跟羅家好像從沒打過交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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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面坐著一個羅白瓊,讓何當歸看得吃不下飯,可是轉念一想身體是自己的,幹嘛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面前一桌子都是上等菜餚,夜合蝦仁,銀針炒翅,鼎湖上素,清湯雪耳,鳳尾大裙翅,只能現場吃,不能打包回去喂那兩個小妮子,當然是吃得越多越划算,於是何當歸埋頭苦吃。
忽而她聽到遠方傳來蛤蟆的叫聲,迎聲看過去,就見那個不知叫風言還是叫風語的小廝遠遠地藏身在一棵老槐樹的樹冠上,衝著大殿裡面連續比劃了幾個怪模怪樣的手勢……何當歸又回過頭,斜眼去看隔壁又隔壁桌的寧淵二人,只見寧淵的眼珠子一轉悠,然後就站起身來拉著假風揚一起尿遁了。何當歸聯想起之前自己跟那小廝的一番對話,以及那小廝言語間透露的各種資訊,忍不住猜測寧淵他們為何行事總是如此神秘,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又在隱藏著什麼秘密,冷不防抬眼間撞上孟瑄那探究的目光。
呵,何當歸在心底暗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對寧淵的秘密好奇的同時,也有人對自己產生了探秘的心理,不過那個少年也是一個迷呢……能在棋盤上讓她如此傷神的,這世上除了柏煬柏已經找不出第二人,而他年紀又比柏煬柏小了將近二十歲……然後何當歸就聽見公鴨嗓說:“誰說澄煦不如應輝……大名鼎鼎的道聖柏煬柏大人將在澄煦任教一年……”哈?何當歸詫異,老神棍跑去教書?他最近很缺錢嗎?
下一刻,又聽見公鴨嗓說:“那不是……段少嗎?他跑這裡來幹嘛,他跟羅家好像從沒打過交道吧!”段少?哪個段少?何當歸偏頭去看,第一個進殿的人一身醉紅長衫,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第二個進來的人一身深青花袍,是關大少爺關白;第三個進來的人一身暗綠色方闊領胡裝,那眉眼那神態,不是段曉樓是誰?
老太太這邊見三個小公子聊開了,宴會氣氛熱鬧,頓時心中略喜;瞧見關白他們也來了,心中就更欣喜了,立即從座位上走下來,笑道:“可盼來了,這位可是如廷伯的世子嗎?”說著看向那一位眼帶笑意的陌生公子哥兒,只聽對方笑道:“晚輩段曉樓,拜見羅老太君,讓主人久候,實在是我等失禮。”轉頭看見孟善也列席,他略露出了一個詫異表情,又笑道,“曉樓拜見孟世伯,數年未見,不知世伯身體安康否?”
何當歸聯想起之前寧淵他們急慌急忙躲出去的情景,大概就是收到了樹冠上那個小廝的緊急訊號,那小廝定然也認得段曉樓和陸江北,知道如今寧淵扮的是陸江北,看見段曉樓遠遠地從大門邊過來了,才傳訊讓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