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藥?”何當歸一愣,“什麼藥?”
段曉樓的唇輕動兩下,不再說話。
何當歸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站起來收拾桌上的銀針和藥,匆匆安排說:“孟瑄一時也難以醒來,你別和他擠一張床了,出去睡寢房那張床吧,我將門窗封緊,任何人敲門你都無須理會。我略懂得兩個陣法,擺在房外,能把閒雜人等都拒之門外。我重新為你用針灸、拔罐驅一回毒,這次你不可以再亂來了。”
說著,她出去整理床鋪。轉身的一瞬間,段曉樓的眸底掠過一道流光。他偏頭看一眼床上酣夢正好的孟瑄,俊顏上露出了一抹勝利意味的笑容。
外間屋裡,青兒去給蘇夫人送湯藥還沒回來,何當歸遣散所有下人,把段曉樓扶出來,安置在掛了一面水晶簾的大床外側。時間太倉促,也來不及撤去那面寫滿“戒色”好處的詭異簾子。為了更好的施針,她褪下段曉樓的上衣,露出胸膛上一片光潔平滑的麥色肌膚。
打量一眼後,她不禁大鬆了一口氣,原來,段曉樓剛才親吻她的時候,果然弄斷了幾根銀針的針柄,她慌亂間只收走了針柄,整根銀針還留在他的體內。也就是說,他突然流血淚,未必是因為中的毒發作,也有可能是斷針扎錯了什麼穴位而造成的。
她先找出一條絲巾,仔細綁好段曉樓的雙手,使他不能亂動,然後才清理了他身上的斷針,再一次用銀針把他體內的毒性封在小腿上。
做完這些之後,她的額上沁出幾粒蒼白晶瑩的汗珠,鼻息輕喘微微。剛才若有半點差池,隨時會要了段曉樓的命。她手裡流過的生生死死的人命也不算少,卻從未這樣緊張過。
一隻握著絲巾的手,為她擦拭額頭上的汗,她詫異地回頭,才發現段曉樓不知何時掙開了綁他的絲巾。而且,他的黑眸如兩個無底的漩渦,將她卷在裡面,用溫柔的網將她纏繞其中。
她驚喜地問:“你恢復視力了嗎?你現在看得見我嗎?”
段曉樓含笑點頭,說:“眼前瞬間變得明亮了,丫頭,從你願意回到我身邊的那一刻起,我的病痛全都離體而去了。”
何當歸仔細地檢查過他的雙眼,才問:“你有沒有錦衣府的出入令牌?如今在不在你身上?”
段曉樓頓了頓,反問:“你想要?但是我說過,那個地方你絕對不能去。”
“那就是有了?快給我,我拜託別人去。”何當歸急切地搖晃著他的手臂,生怕他不給。
段曉樓揉一揉她的發,溫和地說:“在我的腰帶扣背面,我的穴道被封不能動彈,你拿吧,但是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自己去錦衣衛找解藥。我現在已不是那裡的人了,一旦你被人捉住,報我的名號也沒有用。”
“知道知道,你別管了。”
何當歸迅速解下段曉樓的腰帶,拆下腰帶扣,果然在背面找到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金色令牌。她將令牌握進手心裡,微笑撫慰道:“你安心休息,我去去就回,等銀針封穴過去後,你千萬不能四下走動,否則被人看見,對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場麻煩。”
“怎麼?你又反悔了?”段曉樓緊聲問,“你不肯讓人看見我在你房中,難道說,你還不想跟我離開這裡?”
他的大手鐵鉗一樣扣住她的手腕,勒得生疼。何當歸深吸一口氣,強硬地說:“現在沒有比療傷更重要的事,我只是不想惹麻煩。若你此時此刻都信不過我,又怎麼擔保將來能在一起一輩子?再不聽話養傷,休想我以後再理你!放手!”
段曉樓悻悻放開手,兩道好看的長眉微微蹙近,呆呆地望著她,描繪著她的每一分輪廓。只見她跑到鏡前,重新梳了一個小髻,餘發披散,又外罩了一件銀繡鏤花寬袖袍,用絲帶在腰間輕輕一系。他想象著,現在是在他的府第、他的臥房中,她是他段曉樓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