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很,我也是剛到腰上,除此之外,我的手指也能動了。”段曉樓說。
“嗯?我的手指一直能動,”孟瑄的聲音略有疑惑,“難道你是從下半身開始的?那你的腰一定很痛囉?”
“還好,我不覺得哪裡不妥,”段曉樓的聲音裡有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彷彿用力在忍耐著什麼,“小七將軍你從上半身開始,頸椎也一樣會疼,而且後勁兒更大,到時候你可別哭。”
何當歸腦門上冒出一粒汗,他們兩個人到底在幹嘛,又是“上半身”又是“下半身”,不由她的想象不自由發散開來。
孟瑄“哈哈”朗笑出聲:“不勞小侯爺為我操心,我頸上戴著小逸送的玉飾,可以避開一切疼痛。而且她的銀針精妙無雙,我讓她扎哪兒她就扎哪兒。”
段曉樓咬牙笑道:“如今生死都不確定,這些兒女情長留著以後再想吧,別指望我會救你。不過你放心,你死之後,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她的。”
“這話還給你,”孟瑄還擊說,“你死之後,每年清明和盂蘭盆節,我都帶拙荊去為你掃墓,你儘可放心去。”
這時,室內乒乒乓乓地響成一片,有短兵相接的刀刃聲,酒罈碎裂的瓷片聲,嗆鼻的酒香撲面而來。下一刻,幾聲暴喝同時響起。離酒窖門十丈開外的何當歸,一陣頭暈目眩,端不住手中茶壺,連忙擱到地上,扶牆而立。她覺得鼻端一熱,伸手去摸時,竟是殷紅的鼻血!
剛才那一刻,酒窖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很想進去看看,可頭還是暈的。
一片嘈亂聲中,孟瑄快速地問:“要不要合作一回?我的上半身能動,你的下半身能動,足有一戰之力,我知道你我之間死了任何一個,她都會非常傷心。”
段曉樓則沉聲說:“合作可以,你先把她讓出來。”
孟瑄嗤笑一聲:“你的夢做夠了沒有,這時候還說這麼不著調的話,她吃藥忘了我,卻還記得你的情況下,選擇嫁的人仍然是我,你還不死心?”
“廢話少說,各人自掃門前雪!”
段曉樓的聲音伴隨著一陣爆響,喘息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下一刻,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段少,先送你上路,去陰曹地府當你的情聖吧!”
原來裡面還有其他人!還是刺客!何當歸大驚,覺得那個陰冷的聲音有兩分熟悉,但想不起是誰。她想進去救人,可不知為什麼,太陽穴還是突突的跳。多怪的事情,她的內力都快接近兩甲子了,相當於兩個六十歲老頭子練了一輩子的功力,就是比孟瑄也差不了多少,為什麼剛才幾聲暴喝過去後,她立刻頭暈得站不住了,裡面的刺客究竟是誰?
聽起來,段曉樓和孟瑄都處於下風,甚至不能保命的狀態?
何當歸想到,就算她高喊“有刺客”呼叫援兵,外院的護衛也不知什麼時候能來,萬一沒他們的幫上忙,卻在事後驚動了保定侯,讓保定侯知道了孟瑄偷偷回京的事,不知會否上演一出“孔明揮淚斬馬謖”?
她按壓著太陽穴,從荷包中翻出一隻高頻狗笛,是青兒做來訓練小狗用的,吹出的聲音只有狗能聽見。不過她現在要叫的卻不是狗,而是……
“漱——漱——漱。”
才剛開始吹第三聲,天上就突然出現了一個蝙蝠形的黑影,穿過迴廊,從空中展翅落下,一個乾瘦的四十歲男人出現在她面前。
“姑奶奶,你以後別吹那個笛子了行不行?”雪梟十三郎苦著臉說,“每次聽見我的耳朵都像有芒針在扎。”他天生一雙狗耳朵,只有狗能聽見的聲音,其他人都聽不見,他卻可以在三里之外捕捉到,而且一聽就疼得捂耳朵。
何當歸鬆了口氣,看向來人。她一猜雪梟就沒離開過這附近,還在暗處某個角落等她配的解藥,因為他在青州中了一種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