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入了大海,小鳥飛上天空,要多逍遙有多逍遙,你們晚幾天來迎娶也行。呵呵,開玩笑的。那後天三十是吧?那我們就在東大街忠烈祠那裡停花轎,等你的高頭大馬來迎親了。”
“為什麼不是在郡主府迎親?”孟瑄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絲不對勁兒。
青兒說出早已編好的臺詞:“因為在揚州已經從家門口迎娶過一次了,‘二婚’再從家裡接就不吉利了,這是我麻麻說的。好了,聽人勸,吃飽飯,幾步路的事就別爭來爭去啦。”
就這樣,他們才剛進京城南門,就從這裡分道揚鑣了,孟瑄孟瑜率領行李馬隊往北邊去,何當歸和青兒的馬車在道旁略微停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往東去了,後面跟著一輛略小些的馬車,車上是四個丫鬟,除了薄荷是老人兒,其餘的三個都是在廬州時採買的。
青兒說京城的物價超貴,買什麼都是周圍縣鎮價格的三倍,雖然咱們不差錢,不過順手買了也跟玩兒似的,利利廉廉,不算白來北方一趟,買幾個丫鬟當是拯救婦女。於是,這一隊旅人除了米麵柴草等沉重的紀念品沒捎帶回來,其餘的旅行紀念品,從死物到活物,從不會說話的東西到會說話的人,都買了幾大車回來。除了這一車丫頭留下伺候何當歸,其餘的都讓孟瑄他們捎回孟家去了。
不知道孟家夫人看見了這些東西,知道了何當歸是一個多麼實惠的媳婦兒,會不會高興得心花憤怒地開放,然後罵孟瑄怎麼不早點把賢惠媳婦帶回來見娘。
當然,這幅畫面只存在於青兒的腦海中,現實狀況是,剛剛她和何當歸在馬車裡,聽得孟瑜在城門口上攔駕,說要正式接進門所以現在不能回家。何當歸聽後推測說,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咱們從北邊的州縣過來,孟家就算派人來接也該在北門迎接才對,更不用把小公子孟瑜特意遣過來。咱們是因為想繞過北城的早集鬧市才繞著走了南門,西門無大事不開,而東門又專行達官貴人的車轎,咱們不愛打那個眼所以不走。孟瑜卻在北門迎著咱們,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什麼?青兒傻傻問。
何當歸在馬車裡,悄悄附耳告訴她,除了北門,只怕南門、東門上,還等著孟琳甚至孟瑛呢,如此一來,不管咱們走那個門,他們都不落空。這恐怕是蘇夫人派了他們攔在這裡的,一則除了這幾個親近的兄弟,一般人難以說動孟瑄;二則,只有蘇夫人這位親孃,才能一口氣使喚出三個兒子,就三少孟瑛的傲氣樣子,尋常誰能勞他大駕?
青兒點頭說很是,又問孟家人攔著咱們回家是什麼意思,不歡迎?當然了,“咱們”一詞並不確切,人家孟瑜說了,就“小嫂子”不能進孟家。
何當歸輕輕嘆氣道,我也想不出,不過對方說只等三日,那麼等一等也無妨。她心裡想的卻是,攔得這麼急切,還專攔我一個人,總覺得不是什麼好兆頭呢。原本我也不大上心,因為我對做孟家兒媳婦也是半推半就,騎虎難下的意思,來的路上也遲疑過幾回。然而看孟七公子那興哉興也的樣子,我又不忍心打破他的興頭,現在也生出兩分隱憂……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罷。
兩個姑娘在車裡議論著,又聽見外面孟瑜說,讓小嫂子先去陸家暫住,青兒一聽就不行,覺得還不如住客棧呢。可要說住客棧,先不問傳回蘇夫人耳中疑惑不疑惑(不住外婆家住客棧?),但是孟瑄就不許,這一路南行過來,他可從沒讓何當歸住過一晚客棧。
青兒腦筋活絡,想起了郡主府,因此跳下車去打岔,說住郡主府才是正途,哦呵呵呵地將孟瑄孟瑜打發走了,再理論別的。這個叫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面子功夫第一。
眼見孟瑄他們走遠了,何當歸才問:“我是怎麼當上郡主的?這一段兒我竟完全想不起來了,既然我是郡主,為什麼卻沒有自己的郡主府?”
青兒的苦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