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是假扮大夫給袁大家治病。
袁家此時可是住著兩位在關中頗有名望的大夫,有道是隔行如隔山。董濤和王十三自忖對望聞問切開方抓藥七竅通了六竅,只怕一張嘴就露了怯,而裝讀書人的話。兩人也沒見得好多少,一起看向文笙。
文笙能詩擅畫,好歹還有點譜。
但文笙毫不留情地就給兩人潑了一盆冷水。
“你倆覺著我能女扮男裝,黏了鬍子,去騙過袁家所有人的眼睛?”
……那得多瞎。
“而且袁老爺子病重,家裡又沾上了這等事,若沒有一定的文名。袁家人會不會接待都兩說。到不如想想董大哥能不能假裝京裡的名醫,扮成讀書人是咱求著人家,扮大夫是人家求著咱。這是兩者的區別。”
扮大夫,還得是名醫,董濤叫苦不迭:“為什麼是我?”
王十三幸災樂禍:“這還用問麼,你年紀最大啊。”
“我一點兒都不懂。”
“沒事沒事。名醫脾氣都大。袁家不是已經有兩個大夫在麼。你聽他們怎麼說,隨機應變,能撐個一兩天就行。秘訣呢,就在一個‘演’字上。”王十三拍著董濤的肩膀道。
“真不行……”
“男人,不能說不行,不試試怎麼知道!”
董濤叫王十三堵得說不出話來。
可一會兒輪到王十三的時候……
“我為什麼要裝附庸風雅的少爺?”
董濤“噗”就樂了:“男人,不能說不行。”
“我沒說不行啊。”王十三咧了咧嘴,對於粗野慣了。能把字認全就不錯的他而言,裝成一個高門子弟就很為難了。還要張口讀書閉口學問,實在是有些趕鴨子上架。
文笙笑眯眯道:“因為咱們去了袁家要套話啊,你要不喜歡看書的話,跟人打聽《希聲譜》豈不突兀?”
董濤在旁笑道:“不懂不要緊,秘訣呢,就在一個‘演’字上。”
王十三無話可說,停了停突然笑了:“那行,裝唄,你都能裝名醫了,我做做少爺又打什麼緊,本少爺出門在外,身邊帶一個丫鬟?”
出乎他意料,文笙竟然沒有反對。
一個京裡來的大家公子突然上門拜訪,就挺叫人摸不著頭腦的了,又不是通家之好,帶夫人上門確實說不過去。
扮成丫鬟,文笙不敢說就裝得像,但比起另兩個人難度低了不少。
就這麼著,三人特意找地方喬妝改扮一番,董濤又找來了兩個手下,扮作小廝僕從。
一行人收拾停當,正好天也快黑了,董濤找出封安陸侯的親筆信來,交給了文笙。
信是寫給宜州通判婁良平的,浦川恰在宜州治下。
“就它吧,在袁家集帶隊的是婁通判的小舅子,這點方便不會不給。”
因為不知道這信會派上什麼用場,安陸侯說得很含糊,但落款私印都挑不出錯處,董濤笑著打量王十三,道:“安陸侯世子是京裡出了名愛玩的,行事出人意表,王老弟就假扮一下世子爺吧。”
王十三想一想,自己若是裝個有真才實學的,怕是裝不像,扮個金玉其外的草包,好像也不是很難,欣然同意。
他此時穿了件石青色的雨花錦裰衣,烏黑茂密的頭髮在腦後束得整整齊齊,頭戴玉冠,腳下粉底皂靴,腰間鋼刀也換成了裝飾用的金劍,若是不眉眼亂飄,還挺像那麼回事。
文笙想笑忍住。
她想起來了,當初李承運在孤雲坊設宴,與眾人打賭想叫麗姬開口,當席學狗叫的那位可不就是安陸侯世子嘛。
文笙此時也換了一身大戶人家丫鬟的衣裳,琴是沒法帶去了,纖腰上掛了一根玉笛。若這樣旁人還有疑惑,也就只能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