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文笙也出了一身汗,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她就覺著這比在星輝堂同梅縱、白建元等人對戰上一整天還要辛苦。
鍾天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文笙,她的鬢邊已被汗水洇溼了。連睫毛也變得溼漉漉的,燈火照上去。晶晶亮像泛著光一樣,鼻樑挺直,鼻翼上滲出細小的汗滴來,再往下是光潔如玉的肌膚,粉潤柔軟的唇……
鍾天政慌忙避開了眼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都這樣了,死撐著不認輸有意思麼?”
就聽著文笙笑了一聲,而後右手一記滾拂,七根琴絃先自內而外,而後自外而內逐一被彈響,響成一片的琴聲中,文笙道:“好吧,這局是我輸了。”
十位樂師都是大大鬆了口氣,趕緊停下來。
文笙這才有暇取出塊帕子,大大方方擦了汗,笑著讚道:“很厲害。當日鄴州寒蘭會初見胡老先生的情形還在眼前,誰會想到這麼天馬行空的設想,還真叫胡老先生做成了。鍾兄真會識人用人。”
當著鍾天政這麼多手下,文笙沒有叫他“阿政”,選了個雖然疏遠,但不會叫他失面子的稱呼。
誰知鍾天政好似不怎麼領情,彆彆扭扭嗤笑了一聲:“拍馬屁也沒用,記著咱們的賭約。”
文笙有些無語,站起身來,打算回玄音閣。
這一起來,突然就覺著一陣暈眩,文笙心知是剛才鬥得太狠,有些脫力,當下站立不動,等著這一陣不適過去了,才抬頭笑道:“放心吧,我會記得,天色不早,該回去了。”
鍾天政望著她,沒有作聲,等兩人一起自屋裡出來才道:“我看你出了一身的汗,夜裡風涼容易生病,不如就在我這裡洗漱了休息一陣再走。”
裡衣都溼透了,穿著確實有些不舒服。
文笙猶豫了一下,問他:“方便麼?”
鍾天政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要說丫鬟,我這裡還真沒有,做飯灑掃的婆子總有幾個,服侍顧大小姐沐浴更個衣總沒問題吧。”
他都這麼說了,文笙自然是從善若流。
鍾天政吩咐下去,很快就來了兩個低眉順眼的婦人,恭敬地小聲請文笙去更衣。
文笙看這兩人年紀都在三四十歲,衣著乾淨樸素,舉止恭順有度,很像是高門大戶裡出來的僕婦。
不過因為她們是鍾天政的人,文笙沒有多問,跟著兩人來到了一處待客的院子。
進了這個小跨院,文笙就覺著有異,待進了屋,更是看出來這裡和別處不同,是精心佈置過的。
屋裡乾淨整齊,牆上掛著字畫,桌案上擺著筆墨紙硯,擺設不多,處處透著雅緻。屏風後頭是床榻,看佈置和那滿床的粉色,明顯是給女眷住的地方。
兩個婦人裡外一通忙活,不一會兒,搬來了浴桶,兌好了溫水。
二人還要服侍文笙沐浴,文笙和她們不熟悉,再加上這幾年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便叫她倆先出去。
兩個婦人對望了一眼,年長的那個笑了,恭謹地道:“姑娘,我先幫您把乾淨衣裳找出來吧,您看看行不行?”而後她進了屏風後頭,開櫃子找衣裳。
衣裳一找出來,文笙就知道必定是合適的。根本就和當日林家人幫她置辦的幾件款式大小都差不多。
文笙站在櫃子前面有些愣怔。
女子住的地方,這到也罷了,櫃子裡的衣裳卻是她的尺碼,再說和她全然無關,豈不是有些自欺欺人。
等文笙回過神來,兩個婦人已經退了出去,還隨手帶上了房門。
可文笙目光一掃,卻發現之前被她隨手放在桌子上的“太平”已不見了蹤影。
文笙心中一動,快步到了門口,伸手一拉,果不其然,房門從外邊鎖上了。
文笙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