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眈眈,不要說文笙這麼個大活人,就是一隻飛蛾打這麼多人眼皮底下也休想逃脫。
文笙關門洗了澡,叫人進來收拾了,熄燈休息。
她原以為自己叫鍾天政這麼一氣,怕是很難入眠,但大約是夜裡的那場賭鬥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叫她頗覺心力交瘁,腦袋沾上枕頭不久,她就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等文笙睜開眼睛,外邊已經是天光大亮。
這個時辰,不用說,鍾天政肯定是已經動身去玄音閣了。
文笙穿戴好,叫人打水洗漱,再將早飯送進來。
看不出這荒山野嶺的,為她準備的點心粥菜還相當精緻。
雖然被關在這裡,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同那些藏在深閨的大家小姐們日子過得也差不多。
文笙不由地嘆了口氣。
雖然鍾天政說兩天之後放人,但誰知道他到時會不會改主意,又或是再出什麼意外,文笙向來不喜歡將希望寄託在旁人身上,若是以為這樣就能困住她,那可就大錯而特錯了。
昨天兩輪比試下來,被淘汰的樂師達到了二百多,接下來參加的人少了,程序大大加快。
鍾天政今天白天有三輪比賽要打,中間實在抽不出空跑那麼遠的道回來看看文笙,只好命手下人代勞。
侍從午時回去,未時回來,快馬趕了個來回,悄悄向鍾天政回稟:“公子,顧姑娘一直呆在屋子裡,早飯、午飯都按時吃了,什麼額外的要求也沒有提。”
這麼乖?鍾天政皺了下眉,真叫人不敢相信。
“一上午她都做了什麼?”特意給她準備了筆墨紙硯,寫字了沒有?畫畫了沒有?也不知寫的什麼畫的什麼。
“顧姑娘關著門,不過她好像心情不錯,一直在唱歌。”
那侍從聽說之後深覺不可思議,還特意豎著耳朵去聽了聽,別說,這位姑娘不愧是樂師,隨便唱兩句就叫人失神,真好聽啊。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跟鍾天政講,自家公子明顯對這位顧姑娘不一般。萬一叫公子誤會他對顧姑娘有覬覦之心,那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唱歌?她還挺有心情。”鍾天政沒當一回事。
不過聽手下人說文笙這般配合,全不似要翻臉的樣子。他到也跟著鬆了口氣。
中午的時候,卞晴川果然派侍者來送信,叫他去一趟樂君堂。
當著卞晴川的面,他雖然解釋說文笙有急事,需得過兩天才回來,但在這大比的節骨眼上,文笙提前連招呼不打就突然失蹤不見。還是引得卞晴川以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好容易等到第三輪結束,鍾天政不出意外戰勝了對手,他匆匆離開玄音閣。坐車趕了回去,想看看文笙,聽她當面說說今天被迫棄賽是個什麼感覺。
不過關文笙的小院裡很安靜,看守她的人說顧姑娘早早就洗漱休息了。
鍾天政不由地想。這麼早睡。擺明了是不想見自己。
還是生氣了吧,畢竟她現在已經失去了爭奪前五十名的機會。
考慮到對方心情不好在裝睡,鍾天政也就不去觸黴頭,在院子裡站了站,轉身離去。
文笙在跟他賭氣麼?自然不是,她是累了,提不起精神應付鍾天政,所以索性避而不見。
早在前年年末。文笙便對琴歌起了興趣。
其實單說琴歌,還不夠準確。應該說是人聲。她興趣的起源雖是那本《古平琴歌考》,靈感卻來自於和“藏頭猱”陳老的一番對答。
文笙始終認為人聲與琴簫等諸般樂器發出的聲音從本質上講沒有什麼不同。
若說妙音八法那高超的技巧人聲無法達成,只能藉助樂器來實現的話,《希聲譜》卻完全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