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深處似有鳥雀之類撲扇翅膀的聲音,還有“咕咕”的叫聲。
“他們又把雞放出來了?”
王十三笑:“昨天吃了個教訓,今天看來是學得精乖了,只在村口放放。對了,你可別說漏了嘴,這些人不好相與,知道咱們吃了他兩隻雞,搞不好會叫咱們抵命。”
文笙這才意識到,紅月村的情形只怕比自己想的要複雜。
她小聲道:“你們同這村子有仇隙?”
“算不上有仇,還差點成了親家。”王十三頓了頓,又道:“互相利用罷了。”
這會兒他已經揹著文笙循聲走進了林子深處。
周圍盡是一人多粗的松樹,柏樹,還有很多樹文笙根本叫不出名字,雖是深秋,頭上卻是綠蔭如蓋,將陽光遮得嚴嚴實實。
文笙注意到王十三腳下雜草枯葉積得很厚,再下面是潮溼的爛泥,即使王十三輕功不俗,落足很輕,也常常一腳下去爛泥沒過腳背。
這片密林,怕已是至少存在了幾百年,想在裡頭設點機關,布點陷阱簡直太容易了。
此念方生,前頭樹枝上綠影一晃,未等文笙看清是什麼東西,王十三手裡的刀已經先一步挑中了它。
刀尖上的是條青綠色的小蛇,尖尖的腦袋上帶著褐色花紋,正“噝噝”衝兩人吐著信。
文笙只覺渾身發冷,猛然打了個寒顫。
王十三有所察覺,說道:“顧大樂師竟然怕蛇?”手上一揮,將那條蛇遠遠甩了出去。
那邊枯葉沙沙一通響,那蛇受傷未死,也沒有再過來報復,而是很快地爬走了。
“那你可有得怕了,這林子裡好多蛇。”
文笙也說不好自己為什麼會怕蛇,按說殘酷的場面不知見過多少,連生死關頭都經過幾回,一條蛇有什麼好怕?
但就是不行,這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弱點,一見到它那彎曲的樣子,甚至只是聽到它爬行的聲音,便覺著心裡發毛,手腳冰冷。
“蛇不吃雞?”文笙這會兒再也不提要自己走了。
“問得好,咱們過去瞧瞧。”
王十三揹著文笙過去。走了十餘步遠,不知由何處傳來一聲輕響,聲音真得很輕。像秋風搖動了一根枝椏,可王十三卻猛然飛身縱起,揮刀在旁邊樹幹上一拍,有了借力,這一縱不管從距離還是高度都超出常理。
文笙就聽著身後像落雨一樣,“噼裡啪啦”一通響。
那些機弩暗器射入淤泥裡,只留下滿地的坑窪。看著觸目驚心。
二人再往前走,眼前突然開闊,開始出現柵欄土堆這些東西。
看地勢。紅月村好像位於前頭山谷中,自谷口外看不到裡頭住家的情況,只能看到周圍豎著一圈木柵欄,進谷的路是由紅土壓實的。谷口連塊村碑都沒有。
村裡的雞都在柵欄裡面活動。不知是不是為了看著那些雞不讓跑出來,在進谷紅土路中央,趴著一隻黑色的大狗。
等等,是狼是狗?
昨天文笙才打死了一條狼,所以對這個特別敏感,不自覺就問了出來。
王十三非常肯定:“是狼。”
這村子竟然養狼,而且這狼還很通人性的樣子。
那狼見來了兩個陌生人,站了起來。仰天一通長嚎,聲音傳出去老遠。
很快谷裡便有一個彪形大漢迎了出來。這人手裡提著鋼叉,臉上身上塗得花花綠綠,一頭亂髮,只在頭頂結了個小辮子。
這人在黑狼旁邊站定,向王十三和文笙吆喝兩聲,揮了揮鋼叉,說的什麼雖然聽不懂,但他意思很明顯:紅月村不歡迎外人,叫他們識相些趕緊離開。
王十三不理會他驅趕,走近過去,向著那人比了兩個手勢,跟著緩慢而清晰地說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