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大。
王十三進到巷子之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文笙柔聲問道:“是不是累了?”
“不累。”王十三慢慢站定,“你掐我一下。”
文笙奇道:“我掐你做什麼?你哪裡不舒服了?”
王十三搖了搖頭:“我腦袋裡迷迷糊糊的,剛才不知怎麼了,像騰雲駕霧一樣就跑到這裡來了。你掐一下,我看是不是在做夢。”
文笙“吃吃”笑了起來,縮回一隻胳膊。問他:“掐哪兒?”
“隨便你。”
話音未落,王十三身上抖了抖,笑著叫了一聲:“你奶奶的,誰叫你掐我咯吱窩!”
文笙趴在他後背上笑得透不過氣,道:“清醒了沒?陸不遜,你身手不是很厲害嗎,腋窩被掐也會癢庠?怎麼也不運上一口氣?”
王十三很怕她笑出個好歹來。悻悻地道:“老子沒防備你個小娘們兒。”
何止會癢。
王十三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
他聽說親人緣淺的孩子,被人搔到腋窩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王十三記得很清楚,他小的時候。在王家善堂裡和別的孩子打鬧,互相咯吱著玩,他是最不怕這招的一個。
旁人撓上半天,他不躲不避不運功。也一樣忍得住。外表看上去無動於衷。
後來他年紀稍長,對他人有了戒心,這多少年沒被搔過咯吱窩了,沒想到越活越不濟事,剛才那一瞬,簡直是癢到了心裡頭。
後背上軟纏纏的顧文笙像是按動了他身上某一個開關,胳膊壓到了他的頭髮也癢,呼吸撲在他脖頸上也癢……
害得他心猿意馬。渾身不得勁兒。
王十三穿過巷子,不緊不慢往回走。
不知過了多久。風停雪住。
他問文笙:“冷不冷?”
這邊自下雪之後罕有行人,地上新雪蓬鬆,可惜沒有月光,看不到滿地皎潔。
鞋子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文笙輕輕哼著小曲,衣袖間暗香浮動,聽他問話,笑著回答:“不冷。”
王十三空不出手來,她就伸手幫他撣了撣頭上肩上的積雪,十三的頭髮硬硬的,溼了之後有些扎手,眉毛摸上去也是硬硬的,帶著水汽,感覺快要結成了冰。
她趴在他耳邊,真心實意地道:“十三,陸不遜,幸好有你。”
王十三其實並不知道文笙為什麼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但這不妨礙他順著杆子往上爬:“小娘們兒,知道爺的好處了?”
文笙輕笑:“知道了。”
“先記著賬,等你好了,就換你來伺候爺,不指著你大小姐能端茶倒水,噓寒問暖,閒時彈個曲兒陪爺說說話,”他頓了一頓,“……可別翻臉不認人。”
文笙的手指剛從王十三眉毛上離開,聽這話沿著他右側鬢角滑落下來,十三早上忘了刮鬍子,摸著有些扎手,文笙拿冰涼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衝著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故作陰森:“何止翻臉不認人,說不定還要殺人來口!”
王十三寒毛炸起,抖了一抖:“顧文笙,你老實點兒,別動手動腳!”
叫文笙這麼一打岔,他心裡剛剛湧起的酸澀和惆悵登時煙消雲散,不知所終。
“……呵呵。”文笙用力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臉貼靠在了他寬寬的背上。
“十三,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她的聲音,聽上去百無聊賴。
“說來聽聽。”
“從前有一個地方,那裡沒有驢,有一個人閒著無聊吶,就用船載了一頭驢送過去……”她給王十三講《黔之驢》。
《黔之驢》這個故事出自柳宗元的《三戒》。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