礄悸說,曄,我要你親手殺死我,是因為我不想你忘記我,因為你這個狠心人,只會記得你的娘。
我開始哭。可是礄悸已經聽不到了,如果她看到了,她一定會像平常一樣捧著我的臉,惡狠狠地說,曄,不許哭,不然我就要吻你囉!然後她就會吻我。
我撕心裂肺地叫著礄悸,說了無數遍的我愛你,她就是不醒。
娘說過了,迥影族的悲哀就是能力,洞影族的人能隱藏一切,總會不自覺地隱藏掉自己的感情,每當發現自己感情的時候都太遲了。
哭累了,喊累了。我也明白了,懷裡睡得安然的女子不會再醒來了。
我踉蹌地抱著礄悸離開。
我火化了礄悸的屍體,帶著礄悸的骨灰爬上了山頂。山頂的風很大,我讓礄悸隨風而去。
礄悸是火一般躍然,風一般放肆的女子,自然要在火中昇華,風中逍遙。
焰雲在空中鳴叫,看著礄悸逍遙而去,它的悲鳴不絕如縷,它的眼中充滿和我一樣的悲傷。風停的時候,它撲扇著翅膀悲鳴而去。
它從哪裡來,自要哪裡歸。
阿諾
礄悸死了。
在肆意的風中舞動著的火焰就這樣殞滅了,有點兒不甘心。聽著曄不停近似瘋狂的呼喚,我的心碎掉了,原來心碎會這麼疼,痛不欲生的疼。
曄沉默地處理礄悸的後事,他臉上瀰漫的是麻木的疼。
礄悸,你說了你會還我曄的,現在你怎麼還呀?曄的心太小了,擠進了一個人就再也擠不進另一個人,曄認定的人,是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的。
你留下的殘局看似必敗,卻又立於不敗之地,讓人舉步維艱。
焰雲飛走了,它自哪裡來,又自哪裡歸。哪像我,似漂流的浮萍,無根自無處可依。
曄走到我面前,他說他要教我隱藏心,這樣子就可以不受雲魅控制了,他說他不希望我學得太深,迥影族人的悲哀便是會不自覺地隱藏自己的感情,他不希望我將會面臨與他相同的遺憾。
不,我要隱藏掉對曄的愛,隱藏到自己不再會因為曄的一舉一動而心痛的地步。
風見證:除了曄,阿諾誰也不會再愛。
雲魅
兩次去找麻煩都算失敗,真想快點結束任務,回迷亂宮與寂雲廝守。所以,我第三次找上曄。
看著她與小姑娘的決鬥,我開心地笑了,這是我第一次能在曄警惕之時控住他。小丫頭一步未動,她是個弓箭手,她被我操縱著向曄不停地射箭。漫天疾馳的箭讓曄看不見小丫頭。
小丫頭脆嫩的手指頭開始滴血了,就連曄動作也緩了。
勝負快分了。
我開心地仰起頭看寂雲,我說,寂雲,我很厲害的哦。
寂雲朝我一笑,突然覆身壓住了我。
一箭,一劍。
寂雲!我叫住他,晃著他,可是他閉目不醒,臉色蒼白得要死。
如果你想要他死的話就繼續抖。曄清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我憤恨地仰著頭看著他,是他傷了寂雲!
曄說,我身體裡留著迥影族的血,你操縱不了我,他看了寂雲一眼,說,放心,這傢伙是醫師,即使受傷昏迷了,他的力量也會自動修補傷口,他死不了 。
他跳上天鳶的背,把弓箭手拉上去,催動著天鴛向皇都方向飛去。
我衝著他的背影喊,曄,你從空中走的話是會遇上風然的!
他走了,我一陣落寞。
那個該死的曄,如果不是他剛才掙開我的操縱,我也許永遠都不會看到被他隱藏在深處的記憶——
我居然忘了,曄是唯一一個看到我身體而面不改色的人,雖然當時知道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