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桐現在的手藝餵飽我們這些對美食要求不高的人還是足夠的。大家吃的酒足飯飽之後,三三兩兩在飯桌上繼續討論這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這些人有不同的圈子,聊的內容也不一樣,不過總的來說總能一個人說起某個話題另外幾個人總能搭上話,時間就在這麼互相扯淡中度過。
我看說得差不多了,站起來對眾人宣佈了我的決定:“諸位,我今天找大家來除了聚會之外,還有一件想說的事。”
這些人沒一個笨的,早就看出來我有事要說,郭振隨便擺擺手:“說吧,我們聽著。”
我看了眾人一眼:“嗯……我打算出去玩一段時間。”
大多數人愣住了,郭振的反應倒是很正常,他知道這件事。
隔了半天,劉仲才小心翼翼地問:“去,去多久?”
“5個月。”我說,“可能會有一段日子見不到大家了。”
沉默了半晌,我舉起杯:“也不過是幾個月而已,別搞得跟遺體告別似的……敬大家一杯,你們各自忙你們的,地球沒誰不都一樣轉麼?”
大家一起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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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人都走光了,我一個躺在沙發上發呆。
收拾過東西的張小桐從樓上走下來。
“幹什麼呢?”
“沒什麼,發呆。”我仰著頭呆呆地說,“小桐,你還是喜歡穿白色的呀……”
張小桐下意識地用手掩了一下裙子:“小壞蛋……小色鬼……”
我輕輕一笑,坐直了身子:“今天沒事,我們去看電影吧?”
“看什麼?”
“當然是《泰坦尼克》。”
“好啊,我還沒看過。”
“……姐姐,你怎麼也算是投資人之一吧?沒剪的毛片(注1)你看過麼?”
“沒有。”張小桐搖搖頭,“其實本來想看,後來想想,還是跟你一起看比較好。”
我一躍而起:“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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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的國內上映時間稍晚於美國日本等地,不過由於有中方關係在,國內審批也沒有之前那麼坎坷。這是一部國內領導人看了都高度讚揚的電影,其中表達的很多關於社會階層的諷刺也非常適合現在叛逆心理嚴重的年輕人。從5月初開始國內才開始上映《泰坦尼克》,其火爆程度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差,現在忽然想去看電影還真有點難度。
好在還能搞到票,還有一種叫做高價情侶位的東西不會天天爆滿,想一出是一出的時候還可以得到一點小滿足。
《泰坦尼克》我在之前已經看過兩遍,以我現在這種程度的記憶力,倒背如流倒還真挺容易。看沒有懸念的電影自然只能去看它的細微之處,在這些方面,一向以精密細緻著稱的詹姆斯·卡麥隆發揮了他一貫的功力,從最開始在泰坦尼克沉船中發現的面具到後來老ro回憶起當年時一個小女孩手中拿著的面具,種種細微,絲絲入扣。我一邊感嘆電影工業的偉大,一邊觀察張小桐看電影的感受。
《泰坦尼克》的節奏很好,卡麥隆另外一個本事就是控制節奏非常得當,什麼時候該放什麼時候該收在他親自剪輯下顯得尤其自然,這是一種近似於人為地去捕捉大多數人心態的創造性工作,對此我很佩服。無論電影還是文學,許多年來總結出來的一些通用的道理總是能讓人迅速把握到左右別人情緒的要訣。而左右別人情緒在我看來是一切社會活動的原點和最終奧義。
讓別人歡樂或者悲傷最容易也最難,我孜孜以求的所謂關於電影、小說、音樂、圖畫等等表現手法的最終目的,也不過是左右別人情緒罷了。
張小桐頭一次看電影的時候沒怎麼注意我的表現,全神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