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後——便要面對這支號稱日本陸軍最強勁旅的第六師團。實話實說,這個熊本師團戰鬥力確實非常可觀,它們不僅在國內的西南戰爭中大放異彩,而且在甲午中日、甲辰日俄等對外戰爭中都大有斬獲,可不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不知在座各位能不能像它們一樣內外通吃?”
張輝瓚不屑地說道:“第六師團以前能內外通吃,那是因為它們遇到的都是軟柿子,真要遇到鐵核桃,看看能不能把它們滿口牙給崩下來?至於咱們能不能內外通吃,數月後的青島之戰自然會見分曉!”
蔣作賓也冷笑道:“想當初第六師團攻打威海衛時,第11旅團少將旅團長大寺安純被清軍炮艦當場擊斃,是為近百年來首個被中**人擊斃的日本將領。怎麼,第六師團覺得自己丟的臉還不夠大,又準備把它們的中將師團長梅澤道治送來做賀禮?”
蔣百里道:“石侯、雨巖面對日軍第六師團尚且如此智珠在握,足見我軍志氣高昂銳不可當,實在可喜可賀!不過梅澤道治中將雖然身患風溼不便於行,終日躺在椅子上處理軍務,但卻絲毫不容小覷。在當年日俄戰爭的沙河會戰中,梅澤率領屬於後備旅團的近衛師團第二旅團數次擊退3倍以上的沙俄大軍,苦守陣地兩日不退,為擊敗俄軍起到決定性作用。經此一役,梅澤一躍成為軍中名將,被稱作‘花一樣的梅澤’。”
張輝瓚摩挲著下巴道:“難道張某以後要用‘摧花辣手’這個諢名?似乎不太雅緻吧?”
蔣百里似乎看出眾人眼中的不屑之意,當下不由得冷哼一聲:“蔣某承認你們各師、旅的裝備都很精良,士氣也很飽滿,確實是國內難得的精兵,但你們難道以為這樣就能輕而易舉打贏日本麼?當初自詡為‘世界第九、亞洲第一’的北洋水師也曾這麼想過,無視東鄰小國窮民的威脅,結果呢?如果你們現在也這麼想,估計距離重蹈北洋水師覆車也就不遠了!”
聽到蔣百里提到北洋水師,在座眾人頓時都惕然而驚。
楊傑這時說道:“楊某資歷不敢與在座諸位師兄弟、袍澤相比,但承蒙孫先生愛護,曾先後到號稱‘亞洲陸軍第一’的日本、以及號稱‘世界陸軍第一’的德國留學過一段時間,如今又在‘中國陸軍第一’的西北軍中實習,儘管沒吃過豬肉,但著實看過不少豬跑。比較這三個‘第一’,楊某感覺要論武器裝備,莫說東瀛沒見過世面的小日本,便是根基深厚的德國也拍馬莫及!但是,”
見楊傑稍稍停頓,眾人同時心道:真正的戲肉要來了!
這就是中國語言的奧妙所在,哪怕前面說得花團錦簇天花亂墜、又或者千種不總萬分不堪,都不過是鋪墊,遠遠不及後面“但是”的轉折。
楊度接著說道:“但是咱們西北軍缺少一種血性,用信念、理想、戰火、犧牲等等淬鍊而成的血性。在這一點上咱們不僅不及德軍、日軍,甚至不及革命軍和北洋軍。舉個例子,像《史記?越王句踐世家》中提到吳越爭霸時,越王勾踐命令自己麾下的死士排成三行出陣挑戰,走到吳軍戰陣前面的時候,這幾百個死士同時舉刀自刎,頓時把吳軍上下嚇得目瞪口呆手腳發軟。越軍乘機發動攻擊,徹底擊敗了吳師。
“幾百人不懼生死同時自殺,以此來恐嚇敵軍,這就是最簡單、最原始的血性!而我們即將面對的日軍,最不缺乏的就是這種血性。在日俄戰爭期間,他們曾以大隊為單位,向全副武裝的俄軍連續發起肉彈衝鋒,死傷上萬人猶且苦戰不退。如果咱們西北軍遇到這種情況,會不會嚇得目瞪口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