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黨總部守備森嚴、裝備精良,袁世凱心中反而莫名安定下來,反過來安慰信使道:“孫百熙坐擁兩間全國最大最先進的兵工廠,新中國黨總部又是他的巢穴,經營日久,一時間難以攻取也在情理之中。至於如何攻破此地,杏城、鬥瞻(阮忠樞),你們二位有何高見?”
楊士琦年齡較阮忠樞略大幾歲,而且他又曾見過孫元起數面,對孫元起頗有好感,聞言答道:“大帥,都說‘刀槍無眼’,一旦明刀真槍打起來,難免會有所誤傷。孫百熙在國內外頗具名望,若是他在爭鬥中有所損傷,豈不是要引起軒然大波?對於大帥聲譽也會造成巨大影響。所以楊某覺得力攻不如勸降。
“就楊某所知,孫百熙性格謙順衝退、平和易馴,並非是執迷不悟、負隅頑抗之徒。現在孫百熙等已成籠中之鳥,插翅難逃,國會又已名存實亡,而且他麾下各部距離北京最近的是駐守大同的陸軍第四十七旅,三五日間也難以趕來救援。縱使他憑恃手中的精銳武器困守上三五日又能如何?三五日之後呢?只要曉以利害,他應該會審時度勢,束手就擒的。”
“杏城兄雖然言之成理,不過卻犯了‘燈下黑’的錯誤,致使‘一子錯,滿盤皆落索’。”阮忠樞邊說邊搖頭道,“孫百熙所部距離北京最近的是駐守大同的陸軍第四十七旅麼?杏城兄莫非忘了前清鼎革之際,清廷禁衛軍兩次攻打經世大學之事?雖然在大帥和孫百熙達成協議之後,當時駐守經世大學的軍隊全部撤至大同、朔平一帶,但經世大學依然以保安隊的名義儲存了五百名左右的精銳力量,還有數量不清的輕重武器。經世大學及其附屬中學學生歷來尚武,每學期都有軍事操練課程,稍加動員起來,其戰力不下於一個旅。經世大學與新中國黨近在咫尺,須臾可至,安容我等慢條斯理地說服孫百熙?”
袁世凱微微頷首:“那鬥瞻的意思是?”
阮忠樞慨然答道:“既然我們派人包圍國會、搜剿新中國黨總部,就已經勢同騎虎,沒有絲毫中途收手的可能!至於名聲,不過是故作清高之輩用以沽名釣譽之物,對於我等以殺伐立威者何用之有?在阮某看來,既然孔夫子殺得少正卯、魏太祖殺得楊修、清世祖殺得金聖嘆,那我們同樣殺得孫百熙!只要大帥手握權柄,名聲之類將會如影隨形,不期而至,哪有那麼多的顧忌可言?”
袁世凱不禁放下手中的參湯:“鬥瞻說得極是,袁某現在是騎虎難下、覆水難收,唯有一條道走到黑,哪還有那麼多的顧忌?傳令趙智庵和張治中(張鴻逵),准予他們動用包括山炮在內的各種武器發動強攻。無論他們採用何種手段,今天天黑之前必須攻下新中國黨總部,將要犯全部擒獲!”
得到袁世凱的授權之後,趙秉鈞和張鴻逵等人再無顧忌,立即著手準備槍械彈藥準備展開強攻。雖然北京城內就有軍火庫,但把軍火運送到陣地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尤其是山炮、重機槍等重武器,更是需要不少時間。
在北洋軍第三師第六旅緊張備戰的同時,駐守新中國黨總部的第四十七旅二團一營一連連長陳時驥也在緊張的忙碌,他除了督促各班排構築防禦工事外,還在四處找人請示究竟該如何應對來犯之敵。奇怪的是,昨天還在總部出現的孫元起總理、湯壽潛總長、楊永泰總長、楊度秘書長等人,此刻都不見了蹤影,無奈之下他只能捨近求遠,同時向駐紮在經世大學的二團團部及遠在大同的第四十七旅旅部發電匯報情況,請求指示
旅部回電倒也及時,不過內容卻讓陳時驥大為光火。電文要求一連上下積極做好防禦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