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慮中度過。直到夜半時,城內還是亂哄哄的,莫罕王的軍隊陸續退出城外駐紮,而花溪暫住的小院裡來了一位熟人。
“五哥,你怎麼跑來了?”看著一身莫罕軍打扮的薄野紀行,花溪不由愣了愣,短短數月裡,薄野紀行褪去了往日的隨性灑脫,花溪覺得那個鮮衣怒馬、遊戲人間的少年一下子變得成熟沉穩起來,眉宇間更多了幾分凝重。
聽花溪一問,薄野紀行肅道:“我來帶你出城。你換了衣裳隨我走。”
“我爹呢?上晌白蘭說他中了毒箭,現在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出事了?”花溪心焦,眼巴巴地望著薄野紀行,想要知道薄野信的訊息。
薄野紀行看著眼眶已經有些發紅的花溪,寬慰道:“別急,六叔,沒事。雖說有人背後放黑箭,不過六叔早有準備,只是受了輕傷。”
花溪聽罷,心上一鬆,“我心神不寧了一天,生怕爹有個三長兩短……暗門中出了內奸,爹定是不放心,所以才透露假訊息出來……”
薄野紀行點點頭,“正是。六叔查出薄野宗扉暗中跟莫罕老鬼有牽扯,而薄野宗啟似乎也不簡單。為先帝的死與莫罕王有關……六叔本想借儲位一事讓兩人互鬥,好讓那人露出馬腳,卻不想莫罕王提前動手了……東南、西南兩路軍馳援不及,六叔只好詐死,引莫罕軍入天都,看看他究竟支援的是哪位。”
現在薄野宗扈已死,薄野宗扉和薄野宗啟也撕破臉了,最後登上帝位的只有一人,而另外一人即使是同父同母親兄弟,只怕也不會好過。那麼,莫罕王最後扶持誰上位,誰就是和他真正聯合之人。
花溪想清楚其中關節,抬頭看著博野紀行,“爹是不是想趁著今夜莫罕軍撤防之機出城。”
薄野紀行笑了笑,“小十三聰明。今日出城後與東南軍匯合,在莫罕立足未穩時反攻天都。”
薄野紀行催促花溪趕緊換了莫罕軍服,等她換好了出來,卻看見翠茗還是一身粗布常服,而薄野紀行正與她交代什麼。
花溪蹙眉問了一句,“翠茗,你怎麼不換衣裳?”
“郡主,奴婢不像白蘭會武,跟著您混進去,只會拖累賢王和您。剛剛賢王已經答應奴婢,送我回信王府。您不在了,那些人不會與奴婢為難。奴婢剛好和木樨有個伴兒,等王爺和您凱旋……”翠茗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沒有惶恐害怕,沒有哀慼埋怨,只是與花溪對視的目光裡透著一絲擔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是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的丫鬟。翠茗是蕭老夫人給她的,但卻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這些艱難的日子裡都是翠茗陪著自己。兩人一同經歷過這麼多,一想到現下分開之後,還不知何時再見,花溪心中難過不已。
“……都是我拖累了你。你若沒跟著我到西月來便不會陷入險境……當初你跟著姑母,現在說不定已經找個老實穩妥的人嫁了,不必跟著我擔驚受怕,哎!”花溪很清楚這不是翠茗的意思,而是薄野紀行的。縱有不捨,但也知道形勢逼人,薄野紀行會如此也是人之常情,她有些後悔帶翠茗她們來西月。
“姑娘——你不必自責,路是翠茗自己選的,怪不得任何人。況且,翠茗跟著姑娘從大華到西月,進過皇宮住過王府,值了……”翠茗唇角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相信,信王和賢王一定能打贏的,所以很快,我就能和姑娘再見了。”
“十三,快走吧,時辰差不多了……”薄野紀行在門外催促。
“姑娘,趕緊走吧!”翠茗推著花溪往門口走,“您一路小心。”
“好,你自己多保重!我想好了,等下次再見,我一定給你選門好親事,把你和木樨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花溪嘆了口氣,不想讓離別的哀傷影響了心情,因為等待她們的路並非坦途,今夜註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