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那小童瞧著手上這張字型遒勁,力透紙背的詩貼目不轉睛,那紙上的字眼放佛活過來般,將他整個人都震懾住了!
“嗯?怎麼的不繼續唸了?”崔老感其停頓,不由轉頭問道。
小童赧然,撓了撓頭道:“恕奴才念不出此詩作的神采。”
“哦?”崔老目光一動,不由接過他手上的詩貼,目掃一遍,立刻拍案叫絕,竟是連笑數聲,連贊數聲:“妙極,妙極!。。。。。。”
“。。。。。。一劍光寒動九州,一肩擔盡千古愁,八百烽火薄暮色,已是霜雪連天休!”
崔老感慨萬千:“繼仲霆之後,老夫已是多年未曾見到如此豪氣萬丈,破浪千帆的詩作了。”忽的,他將目光投向蕭燼所在,撫須長笑道,“不錯不錯,頗效乃父!仲霆在天,也該瞑目啦。”
蕭燼聞言,神色未動,只微微頷首,沉然自若。
他一身文韜武略,皆是由其父蕭仲霆在流徙途中點滴所授,生不敢忘!
在場頓時鴉雀無言,眾人瞧著齊穆侯所在的席位,更是眼神複雜。本以為徒有莽武,只有酷厲手段,他們這些自以為百年文學大家的宗族哪裡會真將這等武夫放在眼裡,誰知這齊穆侯,才是真英雄,真豪傑,此等詩文豪氣,誰人能與之比肩!
桓三登時吶吶不能言,臉上紅紫交錯好不精彩!她哪裡能想到他竟如此深藏不露,或許,他本就是這樣的。。。。。。是自己一直不願承認罷了,憑什麼這般男子會是令狐嬌的夫君!
詩作一出時,令狐嬌便驚呆了。看著那著深衣華服,黑鐵覆面的男子,坐在上首,氣勢如虹,深深震懾著那一干峨冠博帶,只識詩書的文人,竟是說不出的霸氣逼人。
遊方將一眾神情盡收眼底,偏首輕聲笑道:“侯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瞧小夫人都快拜服在侯爺的膝蓋下了。咦,那桓家小姐自方才起便瞧了你數次,這回倒是盯著便不會動了,侯爺這一下子可俘獲了不少千金閨秀的芳心啊。”
蕭燼面無表情道:“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隨即卻是一眼瞧見的人群中的令狐嬌,不知想到什麼,竟愉悅地勾起唇來。
桓三見齊穆侯竟回頭了,一顆心竟撲通撲通跳得熱烈。
可他那眼神,竟悉數都在她身側的令狐嬌身上,絲毫餘光都不曾注意自己!
她不禁咬碎了銀牙。
費無介瞧此番情景,只知定是自家侯爺拔了頭籌,立馬狂笑道:“裴家小子,自不量力,也敢跟侯爺叫板!不是說要比劍麼,既恥笑俺老費的大作,便就讓爺爺來會會你!讓你值得自個兒姓甚名誰!”
說罷便抽了一旁南府侍衛的隨身鐵劍,殺氣騰騰地衝了出去。
這一回霍纓空和韓青卻是不再攔了。他們早已瞧這裴氏不爽,便是費無介不去,他們也定是要下場讓他好看的。
裴子胥登時面如死灰,誰曾想這齊穆侯竟是深藏不露,崔老金口一開,在場誰人不服!
事已至此,他倒是有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也罷,便讓他們見識一下,世家子弟精湛的劍術絕不遜於他們粗鄙的武藝!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總是如此殘酷。才上場沒兩個回合,裴子胥差點沒讓費無介掰開了揉碎了給打下場來,忙嚇得丟盔卸甲連連告饒。
費無介哪裡肯依,他還沒把這小子的胳膊大腿卸下來呢。
蕭燼眼風一掃,費無介這才意猶未盡地收了手,總算叫裴子胥撿了一條小命回去。
南府,坐忘亭。
松濤林海之中,早有二人浮生偷閒,閒敲棋子。
“沒想到齊穆侯戎馬倥傯半生,連琴棋書畫也不遑多讓,好棋藝。”
“南大人的棋才出乎蕭某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