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一臉的厭棄,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樣!
她是匹夫之勇?
好吧,其實慧安心裡也知道她方才是衝動了點,如今這京城的大小街道上都是巡邏的京畿衛,那東姜死士就算是爬牆逃脫,經過方才的一番動靜,他的行蹤已露,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她是不該逞一時之強,被怒意激的有失理智,可那也是她估量著自己能拿下那東姜死士,這才出手的,事實不也證明她是對的嘛,充其量她就是魯莽了點,可也談不上匹夫之勇啊。
再者說了,他這麼說她,定是將方才的事看了個真切,也就是說他一早就到了,沒出手幫她倒也罷了,事後還說她匹夫之勇,哪有這樣的人!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又沒風度又沒水準的自大男!還出身千年望族,鴻儒傳家的世家呢,狗屁!
慧安怒火高漲,瞪著站在三米開外俯視著自己的關元鶴,恨不能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方能解恨!
可看著關元鶴那冰冷俊美的面龐,那高不可攀的姿態,她又有些犯怵。這些心理變化讓她的面部神情不停變幻著,配著她亂糟糟的髮髻,一身狼狽的模樣不可謂不精彩。
慧安的那些想法都表現在面上,關元鶴何等人物如何能不了然。他也不生氣,心裡倒是有些覺著好笑,只道慧安到底是個孩子,經不起責,說上一句竟就這般氣惱。
瞪了關元鶴半響,慧安才慢慢平復了心情,忽而就冷了面孔,雙手一撐從地上爬起,昂著頭挺著腰板走到關元鶴的身前,異常倨傲的盯著他,插著腰怒聲道。
“別以為你長得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本姑娘不吃你這一套。我匹夫之勇?那你就是目中無人,行至粗野。”慧安罵罷,見關元鶴目光森森地盯著自己,便頓覺有些心虛,氣勢一弱便低了頭,可她又覺不能這樣輸了場子,於是又嘟囔著道。
“對淑女如此無禮,真是妄做大丈夫了。”
“淑女?原來沈姑娘這樣的當得上淑女,關某今日真是受教了。”
頭頂傳來懶洋洋的男音,慧安被他嘲的面色一袖,心裡卻愈發惱恨,呼的一下抬起頭來,怒目道:“我不是淑女,那你也當不上君子!哼,你這人不僅不是君子還行事藏頭藏尾,心懷不軌!誰知道你那日偷著回京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慧安所指正是那日在西山小徑上第一次碰到關元鶴的事。
歷朝歷代的帝王對武將的管制都是很嚴格的,大輝建朝以來雖一直戰禍不斷,致使朝廷重用武將,厚待武將。加之聖祖、太祖用人頗有幾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決斷,形成了大輝對武將管制稍顯松乏的境況。
但賢康帝繼承大統之後,因他不似聖祖,太祖雖貴為天子,但卻也是戰功赫赫,在軍中頗有威信,故而賢康帝對武將的忌憚要更多一點。
加之賢康帝登基天下已基本太平,武將的作用顯然已沒有聖祖,太祖兩朝重要,這也致使賢康帝對武將的態度由恩大於威變成威大於恩,這些年一直都在收回兵權上做文章。
依大輝律,將在外未經詔是不能隨意離開大軍,自主行動的,尤其不能私自回京。而那日關元鶴私下走小道歸京,顯然是有意避人耳目,非是皇帝授意,故而慧安才有此言。
慧安的話沒經大腦衝口而出,聲音一落就已經後悔,心想這關元鶴萬一真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自己豈不是危險了?!人果然不能衝動,這下又惹禍了!
見關元鶴面色一沉,果然色變,想著他那日讓人射殺東姜死士時冰冷的神情,慧安直嚇得瞪大眼退了兩步,一臉警惕地盯著他,似是生怕他突然出手拿了自己小命一般。
關元鶴那日回京是因為聽聞自己的恩師五城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內大臣宋減病重,他這才慌忙著進京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