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掏出鑰匙開啟了房門,屋子收拾得整度乾淨,聞不到一絲生氣。他的嗅覺一直很靈敏,疾步走到房間,開啟衣櫃,以前塞得滿滿的衣櫃空出了三分之二的空間。他提著的心如釋重負,頹然地坐在床邊,默默地抽菸。
八點半,他聽到鑰匙□□鎖孔轉動的聲音。付凝霜回來了!
見到他,凝霜心裡掠過一絲驚喜,但這份驚喜也只是在瞬間流露。她很快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你回來了。”
白樺看著她,不說話。他們之間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而是像兩個不應該見面的人。一個在床上坐著,一個在客廳裡站著,中間隔著一道深深的溝壑。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白樺看到凝霜開啟衣櫃收拾衣服,才啞啞地問:“你這是幹什麼?”
“收拾東西。”她還是淡淡地回答。
白樺訝異,他所認知的凝霜就像一塊牛皮糖,黏黏的,怎麼甩都甩不掉。這下是要鬧哪出?
“收拾東西去幹嘛?”
“我在批發市場附近租了一間房子,那裡上班近,從這兒過去太遠了。”凝霜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一邊收拾一邊回答。
“一個月才掙多少錢?還有錢租房子?住在這裡有誰趕你走?”看著凝霜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他一肚子氣。難道他不回家的這段時間,她揹著他出去找別的男人了?
凝霜停下手裡的動作,站在他面前。兩人眼睛對視,她從前很希望從這一雙漂亮的眼睛看到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欣賞和喜愛的眼光,可是從來沒有沒有,這雙眼睛透露出來的是不耐煩和厭惡。他可以忍受她花錢如流水,他要維持一個假象給別人看:即使結婚是不情願的,但他還是做一個負責任的丈夫。她要的不過是他一個溫柔溺愛的眼神,他的睛睛從來不肯背叛他的心,不愛就是不愛,那凌厲的眼光像把刀子一樣,刺得她滿身傷痕。她輕輕嘆一口氣:“你要聽真話嗎?”
“當然。”
“我不想再當這個院子裡的笑話人物了。我無法阻止別人看我的眼光,但我可以選擇躲避,遠不見為淨。”
“那我們這樣算什麼?”
“離婚吧。我知道你也一定是這樣想的,雖然不知道你還糾結著什麼不肯開口,這句話就由我來說吧。過了這麼久,我也想明白了,強扭的瓜真的不甜,你覺得累,我又何嘗過得輕鬆?離婚了,大家再各自找新的生活,再見亦可以問聲好。”說這些話時,她的心裡酸酸的。畢竟有過真的感情,要結束了說不難過是假的。即使是這樣,她也必須要說出口。
愛與不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需要解脫,需要自由。
白樺走向前,雙手摁在凝霜的肩膀上,力道很大,捏得她有點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知道我是不能離婚的。”
凝霜掙開他的手:“沒有。我只是不想住這裡了。就算我在外面找了人,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我是過錯方,你會獲得同情,離婚並不會讓你的形象受到損害。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白樺被噎著了,凝霜說的是實情。心事被人洞穿,他的臉面有點掛不住。原先佔據的主動位置馬上就轉到被動,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個齷齪之人。
凝霜收拾好東西就走出去了。連聲“再見”都沒有。
午飯是在白露家蹭的。他在飯桌上不言不語,飯菜也吃得少。白露皺眉問他:“白樺,飯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她說要離婚。”白樺沒頭沒腦丟擲這句話。
白露與胡楊對視一眼,兩者皆會心。“凝霜怎麼可能跟你離婚?”話還是白露說,她這句話,問得可是一語雙關。
“她都搬去外面租房子住了。她又不是在外頭有人,莫名其妙地搬外面幹什麼?”白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