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臉上有汗水,用自己的胳膊擦了擦,對其他的女孩說:“你們做完沒?咱們走吧,我餓了。”
她們將掃除的工具收拾好,喬菲將剛才紀錄的紙條交給我:“師兄,你等會見到主任,把這個跟他講一下唄。”
我接過來:“沒問題。”
女孩子們走了,我坐了一會,主任開完了會,拿著自己的茶杯從外面進來,看見我,很親熱地招呼。我把剛才喬菲記錄的紙條交給他,他看了看:“家陽,我找你,就是這事兒。”
星期一,中法貿易促進會組織的紡織品企業見面會需要翻譯,難度不大,是交替傳譯,但因為有一定專業性仍需要做些準備,主任給了我一些材料,又對我說:“我跟組織單位說好了,你去的時候,可以帶幾個我們系的學生,讓他們在旁邊見識見識。”我看了看主任給我的名單,上面有喬菲的名字。
喬菲
我們離開主任辦公室之後,小丹與波波的眼神幾乎欲致我於死地。
“為什麼程家陽只跟你說話?”
“純粹是運氣好。”
“跟你說話也就算了,你為什麼要提議那麼早走?害得我們都沒有機會跟他搭訕。我醞釀了好久!”波波一副要抓狂的樣子。
“幹完活了,就應該走啊,”我理直氣壯的,“再說,程家陽要是再跟我說話,我的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正文 第3章
第3章
喬菲
我為什麼學外語呢?高考之後,報志願的時候,我希望可以得到一份穩定的,收入頗豐又不用學習數學的工作,所以選擇了這個行業。如果不繼續攻讀學位的話,就業大概是幾種方向,外資企業,老師,或者是專業翻譯。時下里,流行的一個詞:白骨精。意思是,白領,骨幹,精英。我覺得自己應該在外資企業當白領,應酬生意,談笑風生,勾心鬥角,我的這一顆堅強的心臟太適合過著城市裡虛張聲勢的生活。老師呢,這是要求德才兼備的職業,而翻譯呢,我從心眼裡不喜歡,無非是傳聲筒罷了,語言是工具,人也是工具。
是程家陽改變了我的想法。
那天的會議,他可真是神氣,一個人充當中法雙方發言者的翻譯,反應迅速,思維敏銳,用詞準確,幾乎亂真的巴黎口音,而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對會談現場的排程和掌握,鬆緊有馳的節奏,針鋒相對的討論,無傷大雅的笑話,程家陽遊刃有餘。我知道,原來翻譯其實也是會場的司儀。
他那天的樣子一直印在我的腦海裡,黑色的西裝領帶,白淨瘦削的臉孔,波瀾不驚的表情,安靜優雅的舉止。雖然不久,我就認識了這華麗表象下真正的他,可是,他的這個樣子讓人無法忘記。
同樣是這一天,我想程家陽師兄也記住了我。
大型會談結束,雙方有部分企業代表想要藉此機會,單獨聊聊,組織者卻並沒有做足夠的準備,不得以之下,我和一起來的兩個同學臨危受命。
“配額,訂單,增值稅,廠房,保險,信用證。
中法兩國的友誼源遠流長,經貿領域合作不斷加強。
我廠技術力量強大,人才資源雄厚……
……
我慶幸自己一直以來都還算用功,終規終矩的內容都能翻譯出來,可那位中方紡織企業負責人的一句話到底還是把我的冷汗逼了出來。在介紹自己的企業規模宏大,職工生活保障設施齊全時,禿頂大腦袋的這位老總說:“我們的生活社群裡什麼都有,公寓,食堂,健身中心,戲院,舞廳……總之除了火葬場,什麼都有。”
我聽到“火葬場”這個詞,腦袋就“嗡”了一下,餘光看見程家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電光火石間想到,他可能正在看著我,就什麼單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