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儘管說。這些畫被人指指點點了十幾年,說什麼的都有,我也想聽聽常老高足的意見。”
溫亞儒笑道:
“老鄭跟我幾十年的交情了,你不必顧忌,有什麼就說什麼,反正他受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你一個。”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你是來看畫還是來搗亂的?”
老鄭衝著溫亞儒立眼睛。
“好,好,我不說,讓小五說,這總成了吧?”
“好,那我就直說了,一己之見,鄭叔莫怪。”
“是我讓你說的,何怪之有?年紀輕輕的,別學那些老頭子,一個個愛惜名聲,瞻前顧後的,說錯了也不打緊,儘管說!”
鄭竹雅忽然插言道:
“不如我先說說我的看法,也算是拋磚引玉了,如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謎底
幾個人聽了鄭竹雅的話,都笑了起來,溫亞儒半真半假的說道:
“好啊,小雅這丫頭,跟了孟大師果然不一樣,連這爭強鬥勝的心都有了!年輕人嘛,就該這樣,成天跟你老爹一樣,死氣沉沉的,有什麼搞頭?”
鄭竹雅沒有說話,纖細的眉毛卻蹙成一團,顯然正在組織語言,老鄭在一旁對著溫亞儒吹鬍子瞪眼睛,卻不敢說話,生怕打亂了自家乖乖女的思路。
“這些畫在我看來是六假四真!其中,蔡襄的尺牘、金農的《苦竹圖》、郎世寧的《仕女圖》、朱耷的《瘦竹圖》為真,任伯年的這一幅,以前認為是真的,今天一看,又覺得是假的了。”
“哦,說說,真在哪裡,假在哪裡?”
老鄭眼睛一亮,這乖女自從跟了孟大師,姓格開朗了不少,但對於這十幅畫,今天還是她從師以來第一次發表見解,看樣子進步不小啊。
“那就先從我認為簡單的說起,蔡襄的這幅尺牘,應該叫做澄心堂紙貼。全文以行楷寫成,結體端正略扁,字距行間寬緊合適,一筆一畫都甚富體態,工緻而雍容。信札署有“癸卯”(1063年)年款,那年蔡襄52歲,這正是他晚年崇尚端重書風的代表之作。精緻的紙質,配上蔡襄秀致而莊重的墨跡,使得這幅“澄心堂”帖格外顯得清麗動人。郎世寧的《仕女圖》,中西合璧的風格十分明顯,而且根據華夏的審美習慣在光線利用上也進行了調整,正是郎氏風格的重要特徵,金農……”
鄭竹雅一幅一幅的點評,涉及到多種繪畫、書法的技法,而且對畫家本人及當時的歷史背景如數家珍。不管真假判斷是否有誤,能做到這種程度,都是值得肯定的。所以吳迪幾人都熱烈鼓掌給予鼓勵。
鄭竹雅一口氣說完了能想到的所有內容,看著微笑的老爸,也覺得有點驕傲,你的女兒,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吳迪看到三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臉上,不由苦笑道:
“小雅妹妹,得罪了。這畫六假四真是沒錯,不過……”
“哦?小五有不同的看法?快說說,和小雅的有什麼不同?”
老鄭聽到吳迪也肯定六假四真,而且和鄭竹雅的判斷還不相同,眼睛一亮,催促道。
“首先金農的《苦竹圖》是真的,剩下趙孟畹摹犢菽局袷�肌貳⑷尾�甑摹兌爸褳肌肺�妗!�
“沒了?你不是說六假四真嗎?還有一真在哪裡?”
溫亞儒聽到吳迪直說了三幅真跡,就沒了下文,不禁追問道。
“文同的墨竹圖為半真,郎世寧的《仕女圖》也是半真,兩幅合一可為一真!”
“哦?這畫還有半真半假之說?難道是一個人畫一半?可是不可能啊,兩個人的風格用筆怎麼可能一模一樣?”
溫亞儒琢磨了一下,沒有理解吳迪的意思,鄭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