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致後,他到是對自己客客氣氣,貌似無可挑刎。這後宮裡沒有妃嬪,她不必面對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這樣平靜的生活,一直是她所求,可她為什麼開心不起來?
沐顏歌緩緩站起身來,望著天際的浮雲,聲音飄渺,喃喃道:“我沒有不開心,現在這樣,就很好……”
心如止水,生活平靜無波,沒什麼不好。她取了一顆荔技,遞給小蘭,微微一笑,“你也嚐嚐。”
小蘭接過嚐了一口,連連點頭讚道:“恩,味道真的不錯!”似是想起什麼,忽而又開口:“聽人說這荔枝產自嶺南,嶺南不是北翼國的屬地嗎?”
沐顏歌的手一顫,剝到一半的果肉掉到地上,滾去很遠。那個名字已經很久沒聽人提起了。
神情有些恍惚了,小蘭叫了她幾遍她都沒聽到。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不知何時,路染已出現在她身旁,迎著晨曦的微光,一身清逸裡溢著些許說不出的落寞。
沐顏歌眸光一轉,望著他,清淡開口道:“今日皇上賞賜的荔技,很新鮮。”
路染微愣,蹙眉道:“荔枝?朕今日的賞賜只有金銀珠寶,何來的荔枝?”
沐顏歌一怔,旁邊的小蘭連忙道:“回皇上,確有一箱荔枝,您看,那地上剛才不小心還落下一顆。”
路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滾落在地土的那顆圓潤的果肉,眼光頓時犀利。
他朝小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趕緊退了下去。
沐顏歌平靜的心忽然生出一絲慌亂,握住自己的手,指尖有些蒼白。
路染面色微沉,忽而清雅一笑,回眸看她, 像是別有意味道: “師兄還真是無孔不入啊,他這是怕我照顧不好你們母子麼?”
沐顏歌垂眸,如扇的濃密眼睫不由輕輕顫了一顫。
她將目光轉頭到那人的腿上,看了半響,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清厲,忽然開口:“明明可以走路,卻要裝作有腿疾,日日坐在輪椅上,你不嫌難受麼?”
沐顏歌話落,路染袖中的手明顯一僵,也僅是一僵,神色很快便恢復瞭如常的清寂。
“正因為難受,所以我要你陪著我一起難受。” 路染挑眉,笑的溫潤爾雅,對於沐顏歌的挑釁之言並未生惱,“我這會過來只是知回你一聲,十日後是天道吉日,我會昭告天下舉行封后大婚之禮,你可有意見?”
“你做夢……” 沐顏歌抬頭怒瞪著路染。
“只要你做我的皇后,我可以保你腹中的孩子安然無恙,冠以我的姓氏,做我南涼的皇子!”
“別人的妻子,別人的孩子,你這樣做有意思麼?” 沐顏歌鄙夷一笑,冷冷出聲道。
“沐顏歌,難道你還認不清眼下的形勢?你以為這麼幾個月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是為了什麼?”路染溫然淺笑一改,眸中驟然冷意如冰,“你乖乖地留在朕身邊,做南涼國的皇后,待誕下皇兒,朕自然會兌現允諾,將地宮裡的天稜鏡與無字書交予你,放你離開去完成心願。所以,孰輕孰重,利弊相較,還是要分清楚。”
沐顏歌冷眼睨著路染,抿唇不語。
“呵,看來你還是不甚在意你腹中的孩子,正好我看著也不是很順眼。不如就打了去!”路染向外看了一眼,聲音一沉,用內力傳聲道:“去端一碗墮胎藥來!”
“是!”竹林之外有人應了一聲。
沐顏歌袖中的手攥緊,櫻唇緊抿,死死盯著路染。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利用我來庇護你腹中的孩子,就該想到所付出的代價……”那人恍若不見,清冷的容顏模糊得不可分辨。
竹林清寂,半絲聲息也不聞。
“好,我如你所願……”沐顏歌涼薄吐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