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郡王抬頭看去,見面前的二樓廊下站著一個女子。
秋日裡夜風有些涼,她披著一件大紅斗篷,明亮的月光下隨著夜風飄動,恍若神仙隨時都要乘風而去。
“在看什麼?”晉安郡王上樓走過去問道。
不待她回答,晉安郡王已經接著問。
“吃了多少飯?睡了一會兒沒?可還睡得慣?”
他的問並不是要得到答道,而是在表明自己的關心。
程嬌娘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夜空。
“看天。”她說道。
天?
晉安郡王抬起頭也看過去。
與昨日的疾風驟雨昏昏不同,清明的夜空廣袤無邊,星辰如同寶石般點綴在其中。
“吃了一碗飯,洗漱後我小睡了一會兒,鋪設的都是帶來的,所以睡的習慣。”
她在認真的回答自己方才的問話。
晉安郡王轉過頭看她哈哈笑了,伸手將她攬住。
“我也是。”他說道,“我吃了一碗飯,雖然我沒有回來,但他們說話的間隙,我還依著憑几偷偷打個盹。”
程嬌娘笑了。
“還有,京城裡也都傳開了,鬧得沸沸揚揚,這些也是你安排的吧?”晉安郡王問道。
程嬌娘搖搖頭。
不是?晉安郡王有些驚訝。
“前期馬賊的傳言應該是高家安排好的。”程嬌娘說道。
晉安郡王點點頭笑了。
這的確是高凌波行事周全的風格。
“後來的事應該是秦弧做的。”程嬌娘接著說道,“雖然死的不是我們,但的確是有人死了,一切都可以按照計劃來實施,只要有人把這些事在關鍵的時刻推一把,便能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平心而論,還是高家前期安排的好的功勞。”
這恰恰才是最氣人的。晉安郡王哈哈笑,笑著笑著猛地一停。
“你剛才說是誰做的?”他問道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他似乎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名字。
程嬌娘看向他。
“秦弧。”她說道,“秦侍講的兒子,秦家十三…”
不,不,不用她解釋,他自然知道秦弧。
“我是說,他?”晉安郡王問道。
這事管他什麼事?他從哪裡冒出來的?
“昨晚,不是你一個人?”
程嬌娘點點頭。
“正巧遇上了。”她說道。
巧?
晉安郡王一臉驚愕。
逛街吃酒看雜戲。行路投宿他鄉過,都可能遇到認識的人,這可以說一聲巧了。
那殺人放火的事也能遇到熟人?
這叫什麼巧?
商量好的吧,可是如果說是事先商量好的,那這女子絕不會說一個巧字,既然她說了巧,那就的確是事前沒有商量。
可是,這樣聽起來真的是太…
其實說要解釋,也能解釋。
那個秦弧啊。
他自然認得的,而且記得還很清楚。
那個在船頭和她並肩而立。溫潤如玉笑容明亮的少年人。
他羨慕過很多人,羨慕過那些來參拜的官員夫人們,他們可以隨意的離開皇宮回到自己的家。還羨慕過會飛的鳥兒,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不過那只是小時候,長大以後他就不再羨慕了,因為知道你就是你,永遠不會成為別人。
但是,就在那一刻,坐在禁軍護送華貴馬車裡的他,是那麼的羨慕那個少年人。羨慕能和她隨意的出遊,能和她並肩而立。能和她說笑自在。
後來,她治好了秦弧的腿。而秦弧也是她家最常去的客人。
御街上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