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佈。
半芹回身過來扶她。
“娘子,你也來看看。”她說道,“是不是比咱們道觀裡的魚要好看?”
程嬌娘連上個月發生過什麼事都記不清了,哪裡還記得道觀裡的魚什麼樣。
她站起來,慢慢的向荷花池邊走。
主僕二人站定在池水邊,看著荷葉下游來游去的鯉魚。
“不知道這裡的魚能不能吃啊?”半芹問道。
自從那日挨巴掌後,雖然沒有人事後再找她麻煩,但廚房的供應一日不如一日了,僕婦漫不經心,還時不時的忘了這個忘了那個,再去取的話就粗聲粗氣的說沒了。
“她一定是都拿自己家裡去了。”半芹猜測道。
程嬌娘認同她的看法。
“我把這個記下來了。”半芹說道。
程嬌娘笑而不語。
半芹在道觀遵從老夫人的遺命抄經卷為娘子祈福,所以跟著道觀的人認了一些字,因為她的記憶不好,所以便讓半芹用笨拙的字型記下她遇到的事,最初的目的是記錄自己犯病的次數,好掌握分析身體狀況是否好轉。
此外還記下了一路所見的人所經過的事。
“哪些有恩,哪些有罅隙,記下來,不見則罷了,萬一再見了,也好心裡有個底,省得懵懵懂懂親遠不分。”她說道。
蟬鳴聲聲,炎日下樹蔭也變的有些萎萎。
“娘子我們回去吧。”半芹打個哈欠說道。
雖然受過一次莫名的委屈,但總體來說,日子還是過得很自在,吃吃睡睡,半芹的個頭明顯的又竄高了幾分。
“我想要釣魚。”程嬌娘說道。
她身體好轉的表現之一,就是不再那麼時時的睏乏了,精神的時候越來越長,想事情的時候頭疼也減輕了很多,只是神思散漫還是不可掌控。
坐在這裡釣魚不知道能不能讓她收攏一下神思,好更快的凝聚這混亂破碎不可捉摸的記憶。
“好啊好啊,釣魚就可以吃了。”半芹很高興,“娘子會釣魚啊,太好了,娘子你先坐這裡,我去找魚竿。”
她說完就忙向院子跑去,問那僕婦取釣竿來。
程嬌娘看著半芹跑走了。
“我不會釣魚。”她說道。
荷花池邊有個假山,山半腰是個平臺,不高不矮,其上樹蔭垂垂,其下正好臨水,位置距離自己的院子也不遠,是程嬌娘很滿意的垂釣地點。
半芹坐在程嬌娘身後,散落著一地的花草,她編出各種形狀的小籃子。
“這次有魚上鉤嗎?”她偶爾回頭低聲的問。
程嬌娘搖搖頭。
“娘子果然不會釣魚。”半芹說道。
程嬌娘笑了笑,自然是真的,只是想要釣魚的這種感覺。
果然如她想的那樣,這樣坐著似乎她的精神不再像往日那樣散漫。
看到娘子精神比往日好,半芹也很高興。
除了吃睡外,這成了她們主僕新的一項必做的事,每日的午後,她們便會來此,程嬌娘靜坐釣魚養神,半芹玩花編草。
程六娘這些日子卻過得不太好,好像不愛吃飯了,作為家中最小的一個女兒,哥哥們都很關心。
程四郎拎著一盒點心來看妹妹。
程六娘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懶洋洋的看小丫頭玩雙陸棋。
“六娘,你嚐嚐這個,街上新開了一間點心鋪子,說是京城裡來的好點心娘做的,你嚐嚐。”程四郎說道。
程六娘依舊懶洋洋的,伸手捏了一個。
“太膩了,四哥,你沒嘗一嘗嗎?”她不高興的說道。
程四郎訕訕笑了。
“我不愛吃這個。”他說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