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光線很昏黃,讓他有些看不清晰傷口位置的情況。
掛在天花板上的白熾燈自謝辭被驅逐到這裡上學後便一直陪著他,差不多有兩三年了,被環境潮濕氧化得厲害,但幸運的是一直能用。
「嘶——」
冰涼的藥酒一觸碰到敏感的腹肌,謝辭下意識的低撥出聲,隨後腹部蔓延開火辣辣的痛感,他皺著眉強忍不適將藥酒揉開。
一些未被揉乾的藥液則順著肌理的紋理往下,繼而沾濕了褲子上的一小塊布料。
液體本身是褐色的,謝辭看著那處異常顯眼的深色,眼神幾經變化,最後停留在晦暗閃爍之中。
他默默的伸出食指往藥瓶沾了些藥酒,再以舌尖舔坻嘗試味道。
好苦。
原來厲長鈞送的也與普通的藥酒沒什麼不同嗎。
謝辭閉上眼,任由身體躺倒在床鋪上。
可是,心臟跳得厲害。
*
厲長鈞回到新家後已經是六七點了,外界三三兩兩的亮起燈,伴隨著要暗不暗的天色,倒是挺安寧的。
因為原身突然轉校離開帝都一事,厲家父母雖然不樂意但還是給自己的孩子在學校附近買了一棟別墅,方便他上下學。
僱傭的保姆算是特殊型別的鐘點工,需要在一定時間內完成工作然後離開這裡,只不過拿的是全天的工資。
「好甜。」
厲長鈞皺眉看向餐桌上的甜品,滿滿的濃奶油和巧克力所帶來的過分甜度化在他的味蕾中,一時間竟有點生厭。
他將那份甜點放回冰箱,索性不吃了。
是他太過敏感了嗎,這應該只是份正常的甜品,可他覺得膩極了。
就彷彿曾經的謝瀾一樣。
腦海里一瞬間浮現出兩人過往的相處經歷,謝瀾淺笑的臉龐,以及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大聲說「我願意。」
最後的最後,停留在謝瀾懷抱著他絕望又茫然的眼神下。
厲長鈞閉上眼,緩緩將自身拉進心海深處,不再回想過去種種。
你要知道,已經回不去了,厲長鈞。
現在後悔又算什麼呢。
「叮咚——」
丟於餐桌上的手機亮起了螢幕,一條條簡訊提示接二連三出現在鎖屏上。
厲長鈞靜立半晌,終歸還是拿起響了幾分鐘的手機,打算看看是誰來找他。
【長鈞,我也要來市啦!驚不驚喜?】
【爸爸一開始不答應的,但是我偷偷跑出來了,我就想見你一面qaq】
【愛不愛我呀~】
【我後天才能到,週末出去玩怎麼樣?我大概能在市呆一個星期。】
【幹嘛不接電話?我生氣了哦!】
等等之類一長串的簡訊,厲長鈞足足往下拉了好一會才到最底部。
這是原身剛交往三個月的女朋友,雖然他早有分手之意,但因為轉校一事一直沒找到機會與其了斷。
或許可以借這次出門講個清楚,再把人安全送回家。
而原身即使只會在和上一任女友了斷乾淨後才繼續談戀愛,但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花心風流了。
他不懂得愛人,只是在享受戀愛帶來的新奇感罷了。
厲長鈞抿唇,將編輯好的簡訊傳送出去。
【好,週六見。】
【保護好自己安全,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少女笑眯了眼,心中滿是粉色泡泡。
她回道:【知道啦,瞎操心,不過我會的!】
*
夜色深重,蚊蟲聚集在路邊的街燈下,環繞式的飛舞。
躺在床上已經陷入沉眠的謝辭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