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覺得,裴西嶺這種人大概這輩子都與pua無緣了。
“多謝夫人指點迷津。”裴西嶺偏過頭來,對她鄭重開口。
“不用謝。”趙瑾嘴角一抽。
被往日最提攜的親弟親妹背叛甚至算計,還能活得這麼清醒,甚至精神狀態極其正常,他也挺不容易的。
不知裴西嶺今日鬧的哪般,竟硬生生賴在正院一下午,啥事不幹就隨手拿過趙瑾放在桌邊的聲律啟蒙看的認真入迷。
趙瑾趕也趕過,不過人家裝聽不懂也是沒法子,總不能真拿著掃把將人給攆出去。
他想留著就留著吧。
若到了晚上他還不走,那掃把就真有它用武之地了。
就這樣,一個坐在桌前看賬本,一個坐在軟塌上看書,倒也算相得益彰。
一直到了晚膳前,裴羨與裴歡顏前來請安的時候。
見到裴西嶺還在,兩人眼裡都閃過驚訝,自裴西嶺回來後,除去第一夜歇在正院外,後頭都是一直住在前院的——當然,四個孩子裡,大概只有裴承允知道他們並未同房。
若說如今日這般堪稱和諧的一幕,更是從未有過,父母之事她們不好詢問插手,可私底下也是好奇過的。
裴西嶺叫了她們起來,問起了功課:“今日進度如何?”
裴羨回道:“回父親,女兒剛讀完《增廣賢文》,今日學到《幼學瓊林》卷一,讀來正有所悟。”
裴西嶺皺了皺眉:“怎得這樣快?”
裴羨滿打滿算才學了不到三個月。
三字經,千字文,聲律啟蒙,竟都已經學完了?
……不,她甚至是從認字開始的。
裴羨道:“女兒本就落下同齡眾人許多,便更該勤學不怠,叫自己學有所成,也有所悟才好。”
裴西嶺點了點頭,罕見的說了句溫和話:“讀書重要,也該注意身子,拔苗助長並非長久之道。”
拔苗助長?
趙瑾微一愣,這詞兒是這樣用的麼?
裴羨眼中倒是多了些暖意:“女兒知曉,多謝父親關懷。”
“父親這話若同兒子說說,兒子不知該要高興的如何是好了!”
話音落下,裴承州與裴承允一前一後進來,前者眉宇間猶有憤怒,還隱隱摻雜著一絲對裴西嶺的怨念。
“你能同你妹妹比麼?”裴西嶺冷眼看他。
“不能比不能比。”裴承州迅速行完禮,便立即轉向裴羨,“羨兒身子可好?今日有沒有受驚?”
裴承允也看向她,眉頭微蹙。
“我沒事的。”裴羨笑道,“有事的是旁人,我不過看了片刻美景,嚐了些美食罷了。”
“那便好。”裴承州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拿起剛上的茶就喝了兩口,豪邁的舉動引得裴西嶺連連皺眉,“午間得了訊息我便想回來瞧你的,三弟卻不許!”
說著,他瞪了剛坐在他身邊的裴承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