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言傳身教,百般信重?”
裴西嶺眼神疑惑:“他有過目不忘之能,是太傅親口認定的神童,我不該重視麼?”
想他裴氏百年武將之家,好不容易出個了神童——能考狀元的神童,他不重視才不正常吧?
而帶在身邊言傳身教……
他輕咳一聲:“我不知該如何教養一個讀書比我厲害的孩子,便想著帶他在身邊,看先生為他如何授課,以得些經驗,若我能耳濡目染三分,便也是我的造化了。”
這習慣直到裴承志進了上書房才慢慢沒了,不過每逢他回府,裴西嶺總要叫他去書房,說是考校功課,實則只是裴承志自己的獨角戲罷了。
“所以他只是單純站在你面前背書講自己的學習經驗?”趙瑾微微挑眉。
裴西嶺輕輕點頭。
“那交流了十多年,他就沒發現你讀書不多?”
“我寡言少語,幸而他夠聒噪。”
趙瑾忍不住笑了一聲。
她忽然就想起當初雙胞胎中舉,裴承允高中探花之後他的態度,說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都不過分。
因為讀書好的孩子有腦子,有腦子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他倒是曉得不以外行指導內行行事。
裴西嶺解釋道:“州哥兒武學天賦高,我便依照幼時父親對我的教導方式對他,他的武學師傅都是我費了大心思找來的,同時讀書也沒叫他落下,允哥兒……”他皺了皺眉,“幼時他還算聰穎,大些後便慢慢變得平庸起來,我以為他是後力不足,便叫他同州哥兒一樣文武雙修,想著以後哪個更出色便走哪條路。”
誰能想到這孩子心眼那麼多,裴西嶺回想起來,竟都不知他是從何時開始藏拙的。
趙瑾接話道:“這就是溝通的必要性了,誰也不是誰心裡的蛔蟲,沒辦法知道對方的想法,適當溝通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誤會與矛盾,就像你分明為他們鋪好前路,可不說出來……便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苦心。”
孩子的心思再敏感不過,尤其還是深宅大院長大的孩子。
裴承允再是聰明,身處局中一樣看不透。
“我從前不知,父親如何教導我,我便如何教導他們。”裴西嶺感嘆道,“我對那個畜生也的確抱有最深的看重和期盼,畢竟長子要頂立門庭,且他的確天資卓絕,我只盼著他能有所作為,日後襲爵幫扶弟妹,在我百年之後能兄弟妹們守望相助。”
“只是未想有些人聖賢書讀遍,品性卻實在不堪。”趙瑾接話。
裴西嶺也不得不承認這點:“若我當初的確戰死,只恐你們的日子要更艱難得多。”
他還沒百年呢,就假了個死,畜生心性就暴露無遺,不敢想他若真死了,那畜生會如何在他墳頭挑釁。
趙瑾都不用跟著他細想。
若裴西嶺當真戰死,若自己當初沒有穿來,那平陽侯府就真要依照原書中的劇情來。
白瑤青進門,裴承志弒母。
裴承州即便有裴承允護著,大勢之下,兩人只怕都要更艱難許多。
而裴羨縱然是女主,只怕路也要難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