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中氣壓低到嚇人。
朝臣們也不由在心裡思量著八皇子到底幹了什麼,能將一向情緒穩定的建文帝氣成這樣?
連帶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呼吸聲大了被遷怒。
好在沒叫他們等多久,就聽上首建文帝一聲冷笑,隨後便是一句沉聲通知:“退朝!”
“恭送皇上——”
這一道整齊而響亮的聲音裡多少藏著些迫不及待和鬆了口氣。
建文帝離開後,朝臣們才紛紛退離金鑾殿。
“杜大人留步——”
杜堅回過後,正見孟御史急急追來,他眼皮頓時一跳。
走至近前,孟御史客氣對他一拱手,緊接著便是不客氣的詢問:“敢問杜大人,八皇子究竟犯下何錯,竟叫皇上如此盛怒?”
許是察覺到這話有些過於直白,他找補道:“並非刻意窺探帝心,而是八皇子此等喪盡天良之舉不僅是皇上家事,更是國事,且皇上是咱們大齊的主心骨,急君所急、憂君所憂本就是為臣本分,故還望杜大人如實告知,好叫我等知曉該如何為君分憂。”
——為君分憂?
怕不是參死那癟犢子八皇子,給皇帝堵上添堵吧?
誰不知道你御史臺什麼德性!
不過想是這麼想,可在孟御史開口後,周圍眾人也不由有志一同地放慢腳步,悄悄聽了起來。
杜堅還一臉懵逼呢:“八皇子不就是刺殺眾皇子,威逼妻妹嫁人聯姻那事麼?”
孟御史不信:“杜大人何須與我等藏著掖著,為國為民清理毒瘤本就是我等分內之責,杜大人說清楚,才好叫我等行事啊。”
杜堅也無奈得很:“不論你信與不信,我呈上去的證據只有那兩樁事。”他還納悶呢。
怎麼早有心理準備就差個證據的事,能給建文帝氣成那樣。
孟御史只當是自己撬不開他的嘴,只譴責地看他一眼,表明自己看不起他包庇之行,隨後便客氣地告辭離開。
在他之後,除了幾個御史,再沒人開口問什麼。
他們可不是連命都不要的御史,建文帝到底為何發怒總能知道,沒必要上趕著在金鑾殿外就急巴巴問。
甚至在許多人看來孟御史也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有腦子的人早就走了,瞧瞧前頭皇子丞相閣老和平陽侯等人的背影,到底是人家沉得住氣呢。
不過不論朝臣們怎麼想,心裡八皇子是個掃把星的念頭卻有志一同的、種得更深了。
裴西嶺回府後,趙瑾又是驚訝:“今日還這麼早?”
“皇上生氣了。”裴西嶺走到她身邊坐下,抱著小兒子默默說道。
趙瑾眼神一動:“難得見皇上動怒呢。”
裴西嶺深深點頭。
“皇上為何動怒?”
“不知道。”裴西嶺搖了搖頭,“在杜堅將八皇子派人刺殺幾個皇子的證據呈上去後,皇上便忽然生氣了。”
別看他走得快,其實他也好奇杜堅到底還查出了什麼,能給人氣成這樣?
趙瑾頓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八皇子忽然斷腿斷手,危在旦夕吧。”
裴西嶺聞言一愣:“危在旦夕?他不是好生生在府裡禁足麼?”
“八皇子殿下自知罪孽深重,曾傷及兄長,便夜夜跪在佛堂贖罪,為兄長祈福,誰知昨夜下頭人忘了點燈,叫他腳下打滑,磕了假山又掉進了湖裡。”趙瑾眼神意味深長。
裴西嶺順勢推測:“是摔斷的?落入水中又發了高熱,危在旦夕?”
“傷勢本不嚴重,只需靜養幾個月便好,只是在太醫和八皇子院裡的人忙了一夜,穩住他的病情,微有鬆懈後,卻忽有一丫鬟掏出匕首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