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裴承允也沉默了。
他當然想做狀元,不過難保要被寇丞壓一頭,只是就連榜眼都沒戲麼?
他很想說是母親多想,可思及今日當今說起那句“美資儀”時語氣裡的讚賞,到底還是沒反駁個什麼來。
倒是裴西嶺不贊同的眼神看向趙瑾:“殿試結果未出,你怎就能斷定允哥兒奪不了狀元?不可長他人志氣。”
趙瑾沒跟他槓,從善如流地點頭:“好。”
裴承允沉默過後也想開了。
無論狀元榜眼亦或探花,只要在一甲之列,倒無所謂哪個了。
狀元授官那高出的一品也並非天塹,總有他出頭的機會。
“如今殿試結束,你也能輕鬆一番了,後頭放榜有得你忙,趁著這幾日便多玩玩吧,別鑽書裡了。”趙瑾對他道。
“對對。”裴西嶺跟著開口,“這幾日你想做什麼都由你,只輕鬆自在便好。”
裴承允點頭應是。
說罷他行禮告退,轉身便抱起糕糕連帶如意一起帶回了修竹院。
近來天兒漸漸暖和起來了,如意糕糕身子也強壯了許多,只抱著在府裡活動活動倒無礙,他們也很喜歡被抱著到處轉。
徒留也想抱小兒子小閨女的裴西嶺乾瞪眼。
趙瑾則與裴羨說起了戚月女扮男裝就任尚明書院先生,以及她開辦的學堂之事。
連日來一家人的心頭大事了了,自該忙起事業。
有裴承允幫著帶孩子,她便與裴羨一起看賬本和謀劃鋪子經營了。
一個迎客居當然不能是裴羨全部的資產,上回不過是給她送錢開辦學堂,所以趙瑾打算著等她最近的產業發展勢頭上來了,再給閨女一些,也是叫她及早上手的意思。
後位雖是目標,但後事如何誰也料不準,且無論裴羨日後如何,銀錢是萬萬不能少的,也不能叫這些身外之物絆住腳步。
還有二兒子即將成婚,聘禮她計劃著再重兩分,該給二兒子小夫妻的產業也是時候給了。
忙起來的時間過得很快。
五日眨眼便到。
這日裴承允一早便進了宮,參加唱名典禮。
裴西嶺這回沒能閒著禍禍家裡,而是去了京郊大營,趙瑾則去了迎客居——這是打馬遊街必經之地。
她早就叫掌櫃留好了二樓最佳觀賞位置的雅間,一起的還有裴羨、趙夫人和周念慈,連崔鵲都抱了綾姐兒來了。
“只唱名就要將近一個時辰,後頭還有皇榜送出太和中門,再之後才是打馬遊街,時候還早呢,都先用膳吧。”趙夫人很熟悉流程,叫夥計先上了菜,頭一個抱起綾姐兒用膳。
趙瑾幾人也跟上。
“三哥真的會是探花郎麼?”裴羨是真的好奇。
周念慈溫聲笑道:“三公子才高博遠,定在一甲之列,狀元榜眼亦或探花,無論哪個都好。”
趙夫人也點頭:“狀元風光只在今日,後日要出頭,還需看真本事。”
還有句話她沒好直說,君不見現今朝堂上站著的一些“文官重臣”,有幾個是一甲出身?便是內閣那幾位,也只一個季閣老當年高中榜眼,其餘幾個大多都是二甲進士出身。
科舉一定程度上的確能改換門庭,可若能走到殿試這一步,便無所謂第幾了,翰林院裡熬資歷不得寸進的狀元郎還少麼?
裴羨笑著點頭:“我就是好奇探花郎當真是以貌取之麼?”
趙夫人也笑了:“很大程度上是如此,你外祖父當年便險些因此成了探花,還是先帝看他文章實在出色,這才欽點了他為狀元。”
別看趙老爺現在老了,可只看趙瑾就知道他差不到哪去,若說她七分美貌是遺傳趙夫人,那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