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與柔嘉長公主陪著皇后回齋院。
路上,她輕聲道:“大長公主今日之言行,應是未同孝純縣主商量過的。”
“那不是明擺著麼。”柔嘉長公主嗤笑一聲,“孝純是個有腦子的,幹不出這樣明顯的挾恩求報之事。”
“不過大長公主既開了口,想來下一步,便是孝純縣主與六皇子緣分天定,說不得還來個什麼沖喜?”趙瑾盲猜著,“若在此時再傳出毒解了的訊息,便更坐實了她二人天生一對,還旺夫的事實了。”
要想與六皇子繫結,輿論必不可少。
以孝純縣主現在的實力也只能藉助輿論。
皇后倒是平靜開口:“隨她。”
趙瑾沒再說話。
因為方才慶華大長公主的提醒,她忽然想起孝純縣主先前雖將救命之恩推給了侍衛,可到底也算救了皇后,就算多此一舉,建文帝也不該什麼表示都沒有。
——可事實是,建文帝當真無動於衷。
以他的行事作風,就算再懷疑皇后,至少對於面子工程是向來不落的。
莫不是被六皇子中毒昏迷絆住了心神,無暇他顧?
她正思索著,皇后的齋院也到了,外頭站了一位紫衣身影。
走近一看才知是祝思,她昨日是同七皇子一起來的。
相互行禮過後,柔嘉長公主道:“今日皇后娘娘帶著我們一起在佛前為六殿下祈福,你不知情,倒在這白耽擱了時辰。”
她對七皇子小兩口總有種關愛智障的意味在,也樂意提醒一句。
祝思既來了,面子工程總要一起跟著做到位才不會被詬病。
祝思倒是聽明白了,但很坦率地就開口道:“我知道母后與姑母夫人們在前頭祈福,但我不願去虛度光陰……求佛不如求己,前者只是徒勞安慰,後者卻總能殺出血路!”
“所以你去……”柔嘉長公主眉梢微挑。
“我去協同閔尚書一起查案了!”祝思定聲開口。
“閔尚書同意了?”皇后一邊往齋院裡走,一邊問道。
她對祝思那番話倒是沒什麼惱怒情緒——這就是個直性子的人,也同七皇子一樣沒什麼壞心眼,面對他們,她也願寬容幾分。
祝思一邊跟著往裡走,一邊回道:“閔尚書不樂意與臣媳共享線索,也不樂意臣媳插手,但六皇兄尚纏綿病榻,殿下也傷心不已,臣媳無法枯坐耗費光陰,便自行查起了,好在閔尚書也沒阻止。”
他當然不會阻止。
趙瑾默默無語。
都忍不住抓壯丁了,還能拒絕送上門來的勞動力麼?
雖礙於身份不能直接接受皇子妃的幫助,也不能叫她參與知曉案情,但某些地方行個方便總是有的,說不得他還盼著有個不走尋常路的能察覺到些異常,早日破案呢。
果然,皇后聽了也沒再多問,只溫聲囑咐:“近日護國寺處處亂,你小心些,也不可給刑部和禁衛軍造成麻煩,好生照顧小七便是。”
聽懂了她的暗示,祝思立即點頭:“母后放心,臣媳明白了。”
一起聊了沒多久,趙瑾便道了告辭,想去瞧瞧裴承允,祝思也跟著告退,要去查案。
出了齋院,祝思轉頭問趙瑾:“夫人是要去瞧裴大人麼?”
“正是。”
“我能與夫人一道去瞧瞧麼?”祝思解釋道,“裴大人一路陪同六皇兄回來,想來有不少線索,我不便與他共處一室,不知夫人可願陪同?”
趙瑾自然點頭。
不過她覺得祝思只怕要白跑一趟了。
果然,在她說明來意後,裴承允溫和而不失堅定地婉拒了。
祝思雖有些失望,但還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