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身後一干騎兵卻是個個臉色蒼白。
狄烈緩緩抽出那把錯金的彎刀,眼神漸冷:“想當我的下屬,第一件事就是無條件服從命令。抗命的結果,要麼滾蛋!要麼——死!”
方洪長吸一口氣,咯崩一咬牙,猛地高舉鐵矛,聲嘶力竭吼道:“兄弟們,對面就是狗日的金虜,不把我等當人看的金狗!他們只有不到五十騎,而我們有三百騎,六個打他一個啊!我方大頭沒有別的要求,就請兄弟們跟我衝一次,就一次!”…;
籤軍騎兵們的臉色仍白,但他們的鎧甲下雄健的胸膛開始起伏,握住長兵的手指節也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隨著方洪一聲暴吼:“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衝啊!”一馬當先飈出。緊隨其後的先是兩騎、三騎、然後是十餘騎,之後所有的騎兵都衝了出去。
雖然他們因為出陣順序出現斷層而沒能結成什麼三角陣、鋒矢陣,騎兵與騎兵之間的嚴密度也比不上迎面而來的金兵,這一次騎兵的碰撞,結果難料。但狄烈知道,這一戰,無論勝負,他們已經向真正的軍人邁出了第一步——戰鬥,不僅僅只需要勇氣,但也絕對不能缺少勇氣。
狄烈掃了一眼猶自東一坨、西一堆的義民青壯,看著那一張張惶恐、驚懼的慘白麵容。一言不發偏身下馬,走到最前面一排,將一名不住發抖,兩手空空的義民青壯麵前掉落在地的長矛撿起,然後廁身其中,象一名普通士兵一樣,雙手穩穩執住長矛,斜舉四十五度。然後深長地吸一口氣,陡然舌綻春雷:“士兵們,向我看齊!”
眼見貴為王子的主將竟然身先士卒,悍然站到了軍陣前的第一排——哪怕是最沒見識的義民青壯也都知道,面對呼嘯而來的騎兵,步兵方陣的第一排,死亡率絕對是最高的。
亂哄哄的義民們顯然都被狄烈的這個舉動嚇住了,居然出現了千人同時定格的場面。
楊折衝與左開再也顧不上整理部隊,氣喘吁吁地從人群中擠過來:“殿下,殿下,您是主帥,萬萬不可……”
狄烈冷冷掃了二人一眼:“回到你們的作戰位置上去。”
楊折衝大急,一把抓住長矛:“先別說我們,你也一樣,先回到自己的作戰位置上去。”
狄烈將矛杆一抖,震開楊折衝手掌:“你以為我想這樣?你回頭看看這些烏合之眾,雖然數十倍於敵,但能夠扛過金兵的第一輪衝擊嗎?”
楊折衝咬著牙,搖搖頭:“如果現在金兵衝過來,就是一場屠殺。”
狄烈抬眼看著前方即將碰撞到在一起的兩支軍隊,眼神漸硬:“不錯,將未經訓練的部隊拉上戰場,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場屠殺……不過,我們沒得選擇,幸運的是,敵軍只有區區數十人。我們現在不需要技戰術、不需要做戰經驗、不需要精良裝備、甚至不需要主將指揮。我們只需要一個基本的陣形,還有——勇氣!”
楊折衝點頭:“俺明白了,將為兵之膽,就讓俺來做這個‘膽’吧。”
“不,排兵佈陣,我不及你;衝鋒陷陣,你不如我。你我各司其職吧。”狄烈這話倒不是謙虛,他來到這個時代,不過短短十日,雖然也打了幾仗,但多是自己擅長的特種作戰,象這樣指揮千人正面作戰還是頭一回。尤其是冷兵器作戰,完全是抓瞎。印象中除了一些影視資料,就只有部分網路文字資料,這些後世揣測的東西,跟真正的古代實戰,怕是有一定的差距。
楊折衝在原西軍中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斥候什將,連一個都(一百人)都沒指揮過,但好歹也是從軍近十年的老兵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排一個簡單的步兵方陣應該沒問題。
但楊折衝哪裡知道,這位在心目中神秘莫測的頭領,打起仗來是扛扛的,排兵佈陣卻還不及自個,猶自伸手搶奪長矛。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