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嘴唇。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了起來，猶豫了很久，他決定拍一拍聞柏聲。
要是聞柏聲睡著了沒回，那他就在兩分鐘內撤回，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如果聞柏聲回了……來不及細想，程子爭在聞柏聲的頭像上點了兩下。
一行灰色的小字登時出現在螢幕上。
【我拍了拍“煩人精”】
沒過一秒，程子爭又後悔了。
要不還是算了吧，他把手放在聞柏聲的頭像上，想再點一次撤回。
然而對方回資訊了。
煩人精：我在！！！●v●
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開心，程子爭把手指收了回來，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蒸橙子：還沒睡？
煩人精：睡不著[可憐]
睡不著？程子爭想了一下，緩慢打字。
蒸橙子：你又看恐怖片了？
煩人精：不是。
「那是為什麼……」
程子爭在手機上打字。
還沒來得及等他回覆，一條新的訊息發了過來。
煩人精：我想你了。
煩人精：沒有你保護我，我睡不著t＾t
我睡不著，因為我想你了。
沒有你保護我，我睡不著。
看著螢幕上的幾個字，程子爭忍不住紅了眼眶。
聞柏聲怎麼這麼粘人，討厭死了。
聞柏聲又發來了訊息。
煩人精：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是第二天了。
煩人精：我可以來找你嗎？
程子爭昨天說“明天”就可以去找他，他乖乖遵守承諾，等到了明天。
*
聞柏聲一上來就摟住了程子爭的腰，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
程子爭悶聲道：“幹嘛？”
“程子爭，我喜歡你。”黑暗中響起了聞柏聲喑啞的聲音。
程子爭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表白。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點喘不上氣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心臟裡面瘋狂滋長叫囂。
聞柏聲一字一句低聲道：“在我心裡你最好了，誰也比不上你。我離不開你，我想時時刻刻黏著你，和你接觸就會很開心，見不到你就會很難過。”
他把頭埋在程子爭的頸脖間，聲音沙啞。
“乖乖，你能不能別不要我了？”
程子爭的心好像插進了一把生了鏽的鈍刀，每跳動一下，那不太鋒利的刀就插進一寸，讓他疼得要死。
他生氣聞柏聲曾經有另一段感情，生氣聞柏聲沒聯絡過他，時常會在心裡吃醋。
但真正讓他放棄不去找聞柏聲的不是這些原因。
一向直覺敏銳的人怎麼會感受不到心上人的喜歡呢，只是他無數次在內心深處否定了這個答案罷了。
他下意識覺得自己最後的結局就是和沈秀珠同歸於盡。
而聞柏聲……他應該擁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他反覆地用那條圍巾剜自己的心，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洗腦。
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其實他沒有那麼喜歡聞柏聲，聞柏聲也沒有那麼喜歡他。
他下意識否定自己的喜歡，否定聞柏聲的喜歡。
聞柏聲應該過很好的生活。
如同七年前那張生日賀卡上寫的那樣，他希望聞柏聲平安健康，天天開心。
可是，最近這幾天聞柏聲對他太好了，好到讓他忘了沈秀珠有多可怕。
他忍不住生了妄念，小心翼翼地把緊鎖在內心深處的念頭放了出來。
他刻意避開了那個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