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雲靜初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再次轉向窗外,看著那瞬間消逝的黃昏,自始至終,沒再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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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軟榻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司徒嫣躺在上面,並沒有睡意,因為自從收到那個簪子,還有差點被揭穿身後,她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不是噩夢,就是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怎麼也睡不著。
而皇上因為邊關的戰事,也幾夜不曾來鳳儀殿,只能讓她獨自面對黑夜,真的讓她有些恐懼,想著,她索性坐了起來,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窗前一晃,她立刻心生警惕,躺下裝作熟睡的模樣。
只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到軟榻邊,低聲的說道:“嫣兒,是我。”
司徒嫣聽著這個聲音,是段亦風!?不禁一愣,不解的說道:“奕風,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段亦風靠近床邊,背對著窗子,月光淺淡,她看不大清他面上的表情,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凝重的氣息,只聽他沉緩而鄭重地說道:“嫣兒,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好嗎?只要你願意,我馬上帶你離開皇宮。”
司徒嫣一震,驀地抬眼看他,她眼中的段亦風是從來都會知道她要什麼,更是白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可是此刻,他說只要自己願意,他就帶自己離開皇宮,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將要放棄自己辛辛苦苦所得到的東西,還有那個讓她深愛的男人。
司徒嫣緩緩坐了起來,黑暗中,她的目光緊緊盯住他漆黑的雙眼,沉聲道:“奕風,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離開皇宮的。”因為她絕對不會放棄自己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段亦風俊臉微微一沉,語氣堅定的說道:“我很清楚你是不會離開,可是你的身份已經有人知道,更何況……”更何況真正的司徒嫣就在皇宮裡,你逃避的一時,逃避不了一世,段亦風並沒將這句話說完,只能將這句話在心裡暗暗說道,因為他很瞭解她的性子,如果她知道雲靜初就是真正的司徒嫣,肯定還會再做一次錯事,他實在不想看到她一錯再錯。
司徒嫣並沒有看出段亦風的不對勁,反而嘆了一口氣,將身子靠住冰冷的牆,輕聲說道:“奕風,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我……我已經有了皇上的孩子,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的。”說著,她雙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眼下這樣的結果對於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段亦風聞言低下頭去,盯著腳底在月光下泛著冷白光芒的地磚,眼光黯然。
司徒嫣攏了攏身上的錦被,輕聲道:“亦風,你下去休息吧,以後不要這個時候進來寢宮來見過,要是讓皇上看見就不好了……”
段亦風見她面色疲憊,曾經明澈的眸子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冰,仍然清澈,卻不再明亮如初。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司徒嫣望著他離開時的背影,是那麼的落寞,怎麼看都讓人於心不忍,其實有過那麼一瞬間,她有想過,如果她愛上的是段亦風,那麼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惜,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根本不是人可以隨意控制的,所以,就讓她再自私一次。
奕風,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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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是啟天國太子殿下和公主來朝的日子。
秋風豔陽,熙熙攘攘的京城大街上,街道兩邊早已經人山人海,晌午,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總算出來了。
男子高大挺拔的身軀騎著俊馬當先,眉宇間卻流露著王者的尊貴,他正是啟天國的太子赫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