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壓抑語氣裡的激動與憤怒,“你比誰都清楚,你太清楚了。你一邊接受他對你無條件的順從一邊拿他對你的感情來刺激他,讓他也走上你母親的道路!”
手不知不覺握緊,指甲陷進肉裡隱隱作痛。許池的話如針紮在他心臟,被戳破的挫敗感原來是如此疼痛不已。
“你預設了。”
“……”
全策的沉默使許池之前的憤怒全然消散,隨之而來的悲哀爬上雙眼。他其實,多希望全策能像以前一樣馬上否認他。其實……就在剛才那一秒,他都是在猜測。
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突然感覺身體沉得厲害,
“真是敗給你了。”
“……”
“……我都敗給了我自己。”每一刻他都很清醒,清楚他的每一步會得到怎樣的結果,他清楚他對他的順從早在什麼時候不再是純粹的害怕,直到他那天他向他苦苦哀求著留下來,直到他每天早晨傻瓜般的祈禱,直到他夢想再多擁有一分鐘時間……他清楚,太清楚了。……所以,他敗給了自己。敗給了自己的冷靜以及殘忍。
如許池所說。那是他全盤想法。他可以不討厭他,可是絕對不能停止恨他。
只是,他的計劃還是有他沒有預料的地方。比如一隻狗,就超乎了他的想像。再比如他會救他,那可怕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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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全策和許池不知道在沙發上沉默著坐了多久。
應該很久,久得兩人都忘記了時間。
茶几上多了一堆啤酒罐。菸缸滿了又倒,空了又滿…捲縮在毛毯上的小狗換了個姿勢再換個姿勢…
機械的重複,直到後來兩人各自回各自的房間為止……窗外天邊出現第一抹曙光……
傾澈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都破天荒一個沒去公司,一個沒去醫院。留下客廳裡亂七八糟的易拉罐,還有一隻可憐兮兮的明顯睡眠不足的小乖。一看他出來就猛搖尾巴。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把它抱到一邊空地上。然後挽起袖子開始收拾起來……
沒隔多久。其中一扇門開啟。走出的人步伐闌珊有些搖晃透露了他的疲倦。
然後走到客廳,半睜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自己一腳踩在易拉罐上啪嗒一聲,驚得他頓時睡意全無。緊接一個稚氣略帶鼻音的聲音讓他徹底清醒,
“少爺,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低頭俯視著跪趴在地上的人,此刻正揚著一張鑲滿歉意的臉望著他。全策腦子一秒放空,但還是不忘回答他,
“不是。”
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垃圾帶,問他,
“你在幹嘛?”
“哦……我看屋子很亂,所以就收拾一下。”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收回了眼眸,垂著頭看著地板。突然之間的目光落空讓全策有些慌。再來他想起了他膝蓋還受了傷此刻正纏著厚厚的紗布,眉頭擠個“川”,從他手裡搶過垃圾帶,
“別收拾了。”
失去垃圾帶的雙手彷彿空洞得可以罐滿風,傾澈有點錯愕,愣在那半天說不出話來。手停在半空尷尬得輕顫著不知道該放哪好。掙扎了半天還是伸出手撿起掉在全策腳邊的易拉罐。
“我都叫你別收拾了,你沒聽到啊!”頭頂響起嚴厲的斥責。已經習慣了他為這些事同他生氣。反正不管他做什麼,都是不對。垂頭喪氣的,感覺易拉罐在手心沉重得如鉛,抿緊唇一句話也不說。
覺察出他的話好像又無意中傷了小孩,全策蹲下身來,從他手裡拿過那個被自己踩扁的易拉罐扔進垃圾帶裡。開口時明顯留意了自己的語氣,
“許池說你的傷最好是不要亂動,這樣才會好得快。”
“恩。”傾澈輕聲應著,聳搭著腦袋,只露出緊閉的唇角。讓全策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