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烈的女漢子給得罪了。
根本不顧賈環只比她腿高一點的殘酷事實,一路大步向前疾走。
賈三爺只能憋屈的小跑著,還不能發火,因為這個丫鬟的確算的上是一個忠僕,若非是她和繡桔護著,以賈迎春軟綿的性子,還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算了,看在賈迎春的面子上,不和她計較,賈環暗自發誓,回去後要更加努力鍛鍊長高了,不然下次再遇到這樣的女漢子,還得顏面喪盡……
還好,司琪知道不能做的太過,漸漸速度慢了下來,看著一直跟在身後慢跑的賈環,她心裡還是有些感慨的,真不一樣了……
司琪曾經不知聽誰說過一句話,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是一句老話,即使賈府的門房都知道,但那個記不清的人的解釋卻與眾不同。
他說這個“苦”,不只是尋常的“苦”,更重要的是能忍。
面對各種屈辱的環境都能忍下來的人,這樣的人,遲早都會成為人上人。
司琪有時候也會琢磨,覺得這句話未嘗沒有道理。比如說書人講的韓信,再比如臥薪嚐膽的勾踐……
只不過太多人無法做到這一點,包括她自己。
為什麼會忽然想起這句話呢?
司琪忽然自問,隨即看了眼賈環,然後笑著搖搖頭,覺得再荒唐不過了……
趙嬤嬤家在緊靠著賈府的一處衚衕裡,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統共也有五六間房,此刻,院子裡正一片吵嚷嘈雜。
“可真是奇了,人家姑娘的奶媽嬤嬤們,哪個不是落了多少好處?偏偏到了我們這裡,不僅落不到什麼好,如今更是連月錢都停了。如今不過拿了點破爛桃子臭驢肉,不值當幾個大錢,反倒不依不撓起來,你還有理?”
“我怎麼沒理了?就你們月錢停了,我們沒停?要鬧你去找管事的鬧去,找我們小姐做什麼?月錢是我們小姐管的嗎?既然是破爛桃子臭驢肉,那你幹什麼要拿?”
“我拿怎麼了?我婆婆奶了二小姐一場,平日裡還有管教的職責,難道還吃不得她一口桃兒一口驢肉?真真是好笑。你不過一個丫鬟,拿什麼大?”
“你……”
什麼叫做刁民?什麼叫做惡奴?
賈環算是聽明白了也見識了,司琪也見識了,不過她可能聽慣了,有些麻木了,或許又奉信能動手最好別吵吵的人生準則,只見她“啪”的一腳,將大門踹開,裡面頓時安靜下來。
看著她那一雙大腳,賈環崇拜壞了,心裡直呼這才是爺們兒,真正的純爺們兒!
不過聽到裡面又不乾不淨罵罵咧咧的開始後,賈環樂呵呵的走了進去。
“司琪,你個小騷蹄子,你敢踹我們家大門,你……喲!環三爺,你……你怎麼來了?”
賈環進了門後,險些沒氣樂。
和一個氣息潑辣女孩兒對陣的是一個婦人,姿色嘛,不提也罷,想來她就是趙嬤嬤的兒媳婦,王柱兒媳婦。
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兩人對戰的身後,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一雙三角眼,正坐在門口處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杆煙槍,正在那裡咕嚕咕嚕的悠哉享受呢。
這算什麼?壓陣的?還是在當主考官,考察她兒媳婦的口才水平?
好在,她看到賈環進來後,猛然一驚,一口氣沒進氣道,岔入了食管,然後就開始拼命的咳嗽。
王柱兒媳婦這下嚇壞了,也不顧在展現口才,連忙去給她婆婆拍胸捶背去了。
繡桔鬧了小半個時辰的效果,都沒有賈環甫一露面造成的局面有利!
不過,繡桔沒有計較這些,她感激的看了賈環一眼後,立刻又惡狠狠的看向趙嬤嬤婆媳二人,眼中的目光流露著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