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和大白也醒了,他將狗睡覺的四個大麻袋拖到牆角摞起來,就拿了笤帚開始掃堂屋。
等沈玄青起床,陶罐裡的水已經燒開了,陸谷正在院裡盥漱。
他動了動胳膊,身體舒展後便覺輕快,瞧見衛蘭香執了大掃把在掃院子,便喊道:「娘,等下我來掃。」
這邊宅子的後院很大,各種禽畜和菜地都沒能佔滿,光那些空地掃起來就得不少工夫。
衛蘭香停了手裡的活,開口道:「不必,地上不髒,我只將草屑枯葉掃成一堆攬起來,又不是全掃,你忙你的。」
既如此,沈玄青沒有多爭辯,舀水盥洗去了。
三人在新宅子這邊各忙各的,做好早食的沈雁見他們遲遲不回去,還跑來尋找。
母梅鹿拴在老家後院裡,吃過早食後沈玄青將繩子解下,牽著母鹿出來說要去鎮上,早賣了早得錢。
「那幾隻兔子也能賣了。」沈堯青說道。
一家子都知道他說得是最先下的那十九隻兔崽,如今半年過去,都長成大兔子了,一個個還都挺肥。
「又要牽鹿又要推車,兔子先不急。」沈玄青答道,今日沈堯青要去地裡忙碌,騰不開手和他一起去鎮上,不然就能拉著兔子一起賣了。
沈堯青點點頭:「也是,回頭得了空再去賣不遲。」
雖說有陸谷和衛蘭香,可板車這東西向來都是男人拉,女人和夫郎多是坐在上面,是以他兄弟二人壓根兒就沒想過讓家裡別的人去動手。
沈玄青每次去鎮上賣獵物都會帶上陸谷,去了能買買東西打打牙祭,今日也不例外。
牽著這麼一頭母鹿從村裡走過,不少人都看見了,路過沈家三房時沈玉平在門口,一雙明亮的大眼裡都是驚嘆,對他這個堂哥全是佩服。
儘管他這兩年賣了不少獵物,村裡人多少都看見過,可直到出了清溪村後才沒了各種人的問話和咂舌。
有過上次賣矮鹿的經驗,這回一到鎮上,沈玄青直奔碼頭方向,去找福來酒樓的管事詢問。
大酒樓到底不一樣,別的酒館和食肆收要不起一頭母梅鹿,他們卻能吃下。
管事帳房話語還算客氣,但比起去年時,身上多了幾分架子,和人搭話自然要看些臉色,沈玄青沒將這點兒小事放在心上,能掙到錢就行,他看帳房身上衣裳布料很好,想來是這一年在酒樓境遇不錯,多些架子也在情理之中。
鹿肉鮮美滋補,尤其這母梅鹿,比之公鹿肉要嫩許多,一番討讓後,以四十五兩的價錢賣給了酒樓。
價錢很高,可這東西尋常人家吃不起,酒樓勢必會賣給富貴大戶,肯定是賺的。
不過這就不關他倆事了。
陸谷還記得去年那頭矮鹿賣了二十八兩,這會子沈玄青身上揣了整整四十五兩,他驚喜之餘,甚至覺得有些習慣,習慣沈玄青一掙就是好幾十兩銀子,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厲害。
「想吃什麼?今天多在鎮上轉一會兒,想買什麼都行。」沈玄青星眸帶笑,要不是街上人來人往,他高興的都想揉揉陸谷頭髮,今年總算是掙了筆大錢,叫他心裡踏實許多,如此就不會坐吃山空了。
陸谷出門之前本想帶上自己繡的手帕,可看沈玄青把鹿都帶出來了,他要是去收拾太耽誤工夫,就沒討人嫌,這會兒他倆雙手空空,什麼都沒帶,比平時輕鬆多了。
福來酒樓離碼頭近,不等陸谷想出來吃什麼,沈玄青笑著提議:「好久沒吃過雜鹵湯了,不如去吃一碗,回去了給家裡再買只燒雞。」
雜鹵湯的味道陸谷記得,湯暖雜碎肉香辣,再吃一口酥熱的白餅子,吃完再冷的天都不怕凍了,聞言便點頭答應。
這會兒還是半早上,不過賣雜鹵湯的已經開了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