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沈玄青多是在外面,沒正兒八經吃幾頓熱湯熱菜,今天下雨沒有出門,他從早上就開始忙碌洗菜切菜,油罐子拿了上來,想好好炒幾個菜。
油向來是金貴的,就算他們家如今有錢能吃得起,但有時候做飯還是免不了儉省些。
花椒和椒葉麻香麻香的,混著幹辣子的辣香,將兔肉燉的很是叫人過癮,沈玄青吃辣口重些,陸谷遵著他的口味做了一盆。
從家裡帶上來的鹹鴨蛋切了兩枚,蛋黃都流出紅油汁。
炒水芹別有一股清味,吃著還挺解辣解膩,陸谷在山裡還摘到野青瓜,只有兩個,切成片用水一焯,不用油炒不用調味,吃起來軟糯卻清爽。
只有他們兩人,有這三兩個菜足以。
外面雨聲瀟瀟秋風瑟瑟,他倆在堂屋裡吃的面色紅潤,陸谷吃辣不太行,多吃幾塊兔肉便辣的出汗,連嘴巴都是鮮紅的。
「我給你端碗水來,將辣油涮一涮再吃。」沈玄青見他如此,便起身到廚房拿了個碗來。
泥爐放在堂屋門前的屋簷下,細柴上的火還未滅,煨著陶罐裡燒開的滾水,天氣冷,放涼的水喝了不好,他倆就常舀陶罐裡的水喝。
將溫水摻好,沈玄青放到陸谷面前。
他這一個月常在外面,陸谷不會武藝不會箭術,偶爾能釣一兩條魚吃,兔子和山雞就打不到,今日好不容易吃一回,定然要讓陸谷多吃幾塊。
他坐下時本想說以後做肉食不必放這麼多辣,可又一想這是陸谷的心意,想叫他吃好,到了嘴邊的話語就再說不出,只得給陸谷夾了兩塊肉放進水碗裡,開口道:「多吃些,等下辣油太多再換一碗水便是。」
「嗯。」陸谷點點頭,將肉塊從溫水裡夾出來後再吃,果然沒有那麼辣了,眉眼便彎起來,露出個淺笑。
沈玄青端起碗,看向外面的雨幕說道:「算起來家裡應該收完稻穀了,前兩天太陽好,不知曬乾了沒。」
知道他是擔心稻穀淋雨受潮,陸谷便開口道:「新宅子那邊地界大,堂屋寬敞,一下雨,娘和大哥他們肯定把稻穀捲起來堆在堂屋底下。」
「嗯。」沈玄青自然知道,隨後又說:「咱們再下山,就有新米吃了,到時候讓娘做一碗紅醬汁悶長豆,拌著米飯吃。」
陸谷今天給他們倆也蒸了幹米飯,不過是去年的陳米,想到新米的香甜,還有悶長豆的醬香,叫陸谷忙不迭點頭,娘做的悶長豆可香了。
乖仔和大灰它們也在吃兔肉,昨天趁著雨勢小的時候,沈玄青帶它們出去打了三隻肥兔子,加上今天也在下雨,三隻狗身上都髒兮兮的,毛髮沾了泥水。
天太冷,人能洗頭換衣裳,狗沒法兒,昨天回來的時候怕它們凍著,陸谷還點了火盆讓沈玄青和狗圍著烤火取暖。
乖仔平時最愛粘人,昨天或許是覺得冷了,乖乖蹲坐在火盆前沒有亂跑,也沒有把身上雨水蹭到人身上,陸谷見狀還多誇了兩句。
「回去後昭兒不知長大沒。」陸谷喝了口蜜水說道。
沈玄青笑一下,說:「咱倆回去頂多才過了一個半月,昭兒能長多大。」
被笑了後,陸谷不像以前那樣會覺得難堪,他知道沈玄青不是在笑話他,只是在笑他說的話,便眉眼彎彎開口道:「我是說他肯定會長胖些,阿嫂奶水好呢,昭兒肯定會白白胖胖。」
「這是自然。」沈玄青點頭笑道,小娃娃就該白白胖胖的,有奶膘才說明養好了,等長大後自然會抽條。
這頓飯吃得很是過癮,還有一碗甜津津的蜜水喝,渾身的陰冷寒意被驅散。
陸谷拾掇完廚房還早,下雨天沒事做,他本想做做針線,但沈玄青上房裡躺著了,他想一下也跟著進去。
這一個月兩人聚少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