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小手對她說“我們一起玩吧”,可是所有人都帶著有色眼鏡看她,嚷嚷她幾句後,見她面無表情,便驚恐地逃開。
她開始就選擇了像一顆仙人掌一樣活著,帶刺又怎樣,堅強就足夠。
她從沒有怨過誰,上帝賜予你生存的機會,不管你面對怎樣的險灘惡水,上帝都平等對待,給予你對抗的能力。
這一夜,她幾乎徹夜未眠。
她思考著,自己犯錯誤了。古往今來,中國人最忌諱成大事者被七情六慾所誤。她不修仙,亦不盼得道,也從未想過未來的自己要站在怎樣一個制高點,成為別人眼中所謂的成功人士。
她亦從未想過琴瑟和鳴、朝朝暮暮的愛情,那是飄在天上的雲,仰望就好。
如果她犯了這個錯誤,她就註定要卑微地去愛,像張愛玲所說的,低到塵埃裡,但是,它卻註定是開不出花來的。
如果一開始就註定了這是一場卑微的愛,為了能讓這場愛開花結果,日日經營,澆水、施肥,直至心思枯萎,那也終究毫無意義。
在天空響起第一道悶雷之前,郝傾城已經沉沉地入睡了,睡前她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你是天上的雲,我就是地下的泥,如果你在天涯,我便在海角。
所謂的雲泥之別、天涯海角,不過就是你我之間的距離。
對我誠懇的心,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我玩得起的愛情,只有暗戀。
第二天初醒時,郝傾城拉開緊閉的窗簾,窗外是瓢潑大雨,豆大的雨珠不停地撞擊著窗戶,刮出“咚咚”的聲響。
她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拿起床頭的鬧鐘匆匆一瞥,便迅速地掀開薄薄的被褥,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出門。不幸的是,她醒來時已經太晚了,此時,第一節課已經結束了,第二節語文課也已經開始了。
外面的天陰沉的厲害,許是雨下得太狠的緣故,早上九點多的時景,就好像平時早晨五六點一樣,灰暗又蒼白,寂靜又喧騰。
郝傾城順手揣著昨晚那本《英語語法精講》,拿了把雨傘就走進了滂沱的雨幕裡。
地面上,到處都是一灘灘的水,儘管她揀著步子走,一半的鞋子幾乎都像是泡在了水裡,褲子也溼到了膝蓋。額前的頭髮被斜飛的雨絲打溼,一綹一綹地盤旋在她的額頭,髮尾也溼溼嗒嗒地落著水。
等到她結束雨中漫途,站在教室門外低聲喊著“報告”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在水缸裡浸泡過一樣,除了上衣外,就沒有一塊乾淨完好的地方了。
教室裡嚴肅安靜的氣氛被打破,大家都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語文老師走下講臺,站到她身邊,沒有一絲責備她遲到的意思,語氣溫和充滿關懷:“郝傾城,都溼成這樣了,回去換身衣服吧,這麼大雨就不用來上課了。”
這就是成績好的學生的福利吧。
郝傾城略帶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師,道了句謝,又淡淡地說了句“不用了”,繞過老師和狹窄的過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語文老師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有些欣慰地想,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對郝傾城的好感又加深了幾分。
令郝傾城想不到的是,她還沒回到座位上,就發現自己的課桌上正中間的位置明晃晃地擺著一份早餐,一盒早餐牛奶和一盒壽司。
她安靜地坐下,把書放在課桌的一角,朝著整個教室環顧一圈,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望著黑板聽著課,沒什麼示意的目光往她的方向投來。
視線掠過應宸澤的方向時,他正低著頭,一頁一頁地翻著課本,神情泰然,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卓爾不凡的英朗氣質。
郝傾城訕訕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垂下浮動的星眸,想起昨晚的失眠,又蜷起嘴角微微地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