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出奇地沉默。
一曲既畢,一曲又起,卻始終是相同的旋律,萬沙華驚訝,“為什麼都是一樣的,不會整張碟只燒錄了這首歌吧?”
關旗陸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當是預設,將車子駛下黃沙大道的出口。
前行不久,往右一拐開上進入沙面的拱橋。
沙面島內是單行環線,只有唯一的車輛入口。
當司寇的座駕沿同樣的路線駛入,經過白天鵝北門前面的停車場時,關旗陸和萬沙華正從車裡下來,司寇直覺看向副駕駛座,安之定睛看著車窗外的那雙人影,臉上神情極其淡薄,也不知是不是心靈感應,關旗陸正巧側過頭來,看見司寇的車子他明顯一怔,眸光即時向副駕駛座內凝定。
玻璃上茶色的防光膜讓他根本看不到裡面是否有人,但直覺告訴他,安之就坐在那。
這個時間點,司寇不可能一個人出現在此。
安之別過頭來,對慢著車速的司寇平靜道,“怎麼開這麼慢?”
萬沙華看關旗陸站在原地不動,訝問,“怎麼了?”
司寇的車子已加速駛入綠徑深處,關旗陸回過頭來,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要怎麼解釋?就算跳進綠籬之隔的珠江也已經水洗不清。
胸口抑悶愈加,情緒卻無處可說,而只能深藏。
內心的交戰伴隨他走進白天鵝,最後卻還是掏出了手機,撥通時卻聽到安之關機。
那種失望難以形容,彷彿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從此與他山水兩隔,再無牽連。
當電梯門開啟,他合上手機,對萬沙華笑道,“總喝紅酒沒意思,今晚換換口味,你喜歡芝華士還是人頭馬?”
就算萬沙華再愚鈍,此時也已看出了關旗陸情緒欠佳,她輕笑附和,“不如白蘭地?”
蘭桂坊那廂,安之連選單也不看,直接點了乳鴿,鹿腿,飛餅,時蔬,冬陰功湯和椰奶燉雪蛤,服務員送上餐前小食,她對司寇說,“我很喜歡這裡的滷花生,口感很特別,外面沒有哪一家泰國餐館做得出同樣的味道來。”
司寇夾一粒入口,“我本來不愛吃花生,被你這麼一說,倒覺得好象真是這樣。”又連吃幾顆,才擱下筷子,看她神色如常,表面上若無其事,他也就絕口不談敏感話題。
即使安之刻意壓制和疏導自己的情緒,也始終還是因暗藏心事而興致不高,用完餐後司寇見她無心逗留,便善解人意地提出離去,將她送回人民橋對面時,在樓院門口恰巧遇上從外回來的彭皆莉。
司寇下車打招呼,“莉姨回來了?”俯首在安之耳邊,有些不好意思,“得麻煩你一下,我剛才茶喝多了……”
安之掩嘴輕笑,故意說給母親聽,“司寇,我的電腦有點問題,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好啊,這方面我是專家,保證手到病除。”
葉母笑道,“正好我下午烤了些曲奇,上去嚐嚐我的手藝。”語畢瞥了安之一眼。
安之嘿嘿笑著挽過母親手臂,三人一同上樓。
司寇借用衛生間時安之坐在沙發裡聽MP3,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把辦港澳通行證要用的東西送給莫梨歡,即時叫葉母取來戶口本,再找出照片和身份證,“媽,你先幫我招呼一下寇子,我去去梨歡家馬上回來。”把東西拿在手裡衝出門去。
司寇出來後,彭皆莉笑著招呼他坐下,斟了茶,又端來曲奇和水果,“你隨便吃點,丫頭去了鄰居家,一會就回來。”
司寇應了聲是,眸子半垂隱去一閃亮光,拿了塊餅乾慢慢地吃。
如此安靜,引得彭皆莉多看幾眼,最後目光停在他面容上,往事漸回,雖已是陳年舊念,卻仍然歷歷在目,她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有些哀婉,又似無限悽酸,忍不住輕聲嘆息,“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