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撲紙,直到墨磨好後她才輕聲道,“王妃,已經準備好了。”
將一頭青絲高高挽起,桑千雪站在鏡子前回憶了片刻,這才轉身朝著書桌走去。從筆架上拿出一隻上等軟毫,她隨即一邊捲衣袖,一邊對小蕙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
“王妃,你到底要做什麼啊?”依舊是不明白,小蕙隨即開口問道。
“畫像。”簡短回答過後,桑千雪便不再理她,立即提筆在那鋪開的上等水墨紙上比劃起來。
不明所以,小蕙睜大眼看著她那些奇怪的動作,嘟嘴道,“這個時候王妃還畫什麼像啊?王妃你要為誰畫像啊?需不需要小蕙幫你把要畫像的人照過來?”
一連串的問題,不禁讓桑千雪微皺眉頭,只見她微微抬頭白了小蕙一眼,“你要麼回房睡覺去,要麼乖乖站在一旁,不要打擾我。”
“哦。”低頭,小蕙不敢再多問什麼,只得安靜的站在一旁看桑千雪畫畫。
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那靈活的手腕與掌中的畫筆,知道看出她所畫之人到底是誰後,她才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這幅畫,她來王府那麼多年也只見過一次,知道那是王爺母妃的畫像,可她實在不敢相信王妃竟然能憑藉記憶就將她畫出來,而且畫得這般栩栩如生。
此時,整個艼蘭院安靜極了,兩人都在這主屋中,一個靜心作畫,一個忙於驚訝,除了兩人平穩的呼吸,便再聽不見旁的聲音。
整整過了一個時辰,暖爐中的火已經徹底熄滅,聽見幾聲噼啪之聲,小蕙才回過神來忙著去重新點燃暖爐。淡淡的檀香味在房中再次縈繞,待她忙完一切重新回到書桌前時,桑千雪已經將畫筆擱下,正在整理那畫卷。
“怎麼樣?相似度還可以吧?”剛才看小蕙的反應她就知道她是見過那副畫的,現在正好問問自己畫得到底像不像。
一臉難以掩飾的驚訝之色,小蕙不由得輕撥出口,高興道,“沒想到王妃丹青之術這麼爐火精純,若不是親眼看到這是你現在才畫出來的,我一定以為就是掛在小寒院中的那一幅。”
“嗯,我也這麼覺得。”勾唇一笑,桑千雪隨即將墨跡漸乾的畫從鋪石下拿出,小心的遞給小蕙輕聲道,“明早拿去找人裱起來,記住一切都要按照原來的模樣重裱。”她故意不用石墨青的墨塊,而改用褐灰青,目的就是讓這幅畫看起來不像新的,儘量將它還原。
這下,小蕙終是明白過來,隨即高興地點點頭,“王妃放心吧,我明天一早起來就去辦。”
小心翼翼的收好畫卷,小蕙這才輕聲說道,“王爺到時候看見這幅畫,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再次點頭,桑千雪淺淺一笑,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好,我收好畫馬上就來服侍王妃就寢。”
“不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趕緊走吧!”輕聲笑著,桑千雪隨即將不太情願的小蕙往門外推,還緩緩說道,“遲早有一天把你給嫁出去,免得你總是惦記著服侍人的事情。”
“王妃!”一聲嬌嗔,小蕙還想說點什麼,卻已被桑千雪關在了門外,只好扁嘴跺腳離去。屋內,桑千雪終是長吁一口氣,片刻後才朝著裡屋走去,獨自睡下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小蕙便出了門,也沒有將桑千雪叫醒。辰時將至,桑千雪睡眼惺忪從床上坐起,看了一眼枕邊空空的床鋪,眼底立刻掠過一抹失落之色。
昨日別院起火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就算蕭景月不懷疑她,恐怕那些下人們也早就認定是她所為,而烈無霜更是一口咬定是她縱火,如今她百口莫辯,也懶得爭辯。
待她穿好衣服,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最後推門而進沒有任何招呼,她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