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頭。
“為了執行任務,柯,我們當時跟你們一樣,為了完成任務,就是犧牲自己的生命又如何”,畢節石這時抬起頭看著畢柯,畢柯看到畢節石的眼中,卻全是懊悔。
畢柯當然明白,作為一個軍人,服從命令就是一個軍人的天職,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確的,而且作為他們的上級,也是這樣要求他們的。
可是他看到自己父親的神情,他有些不明白了,自己父親為何有這樣的神情?畢節石再次低下了頭:“我們不僅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所以一年下來,我們的人也犧牲了差不多二十人。”
“早先,我們犧牲了一個,我們就在野狼大隊裡進行補充,可是後來越來越多的生面孔,所以首長知道這事,也是遲早的事”。
“在首長知道的時候,已經有近二十人因為保護他離開了。那時首長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問了一句,‘他們都安排好了嗎?’”,畢節石兩手扣進了他的頭髮,而畢母卻緊緊地拉著畢節石的手,緊張地看著畢節石。
“我們也知道,沒有辦法對他隱瞞,只好告訴他,有幾個人的身首都沒有找到,不過我們在盡力而為,首長很冷靜,只是說了一句:‘不惜一切代價找回他們的身體’”。
“柯,那時我們以為,首長他很冷靜,以為他也應該能接受,可是在找最後一個身體的時候,首長他如同瘋了一樣,那時我們才明白,首長他強忍著,在他身邊的人,他都看得很重要,這些年,柯兒,你可以想像,首長他能好過嗎?”。
畢節石說到這裡,他來到電腦旁,點開了荊山案,那個受傷的男子,他指著這個人說:“這個人,是首長身邊的人,按理他也應該是我們保護的對像,可是他卻犧牲了”。
畢節石臉上有一種少有的冷靜:“沒有人知道他真實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林,首長叫他林叔,這個林叔掌管著首長的很多情況,他手上具體有多少人,沒有人清楚”。
“林叔在首長身邊的重要性,以及林叔跟首長的關係,不僅僅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他們更像父子”,畢節石說到這,停了下來,畢柯這才明白了,那本來一直保持冷靜的首長為何會因為林叔的犧牲而殺人。
“這些人犧牲了,他們雖然被評為烈士,可是柯,你們知道嗎?那個時候,他們被埋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曾經生死相隨的兄弟們死了,他們的埋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你說我們的心裡好受嗎?”。
“而且我們還知道,因為首長的事情沒有做完,他們埋在那個地方,墓碑上的名字都有可能,還不是他們真實的名字,沒有親人知道他們已經成為烈士,在大多數活著的人眼裡,他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這些你能明白首長的心會有多痛嗎?”。
畢節石痛苦的聲音,讓畢柯也感受到了傷悲,雖然這些,他們做為軍人,早就考慮過了,不過他卻真正沒有想過,如果他們死了他們身邊的活的兄弟的感覺會有多麼悲傷。
“烈士,在其他人的眼裡,死了能評上烈士是多麼光榮的事,可是在首長眼裡,是無盡的痛苦,因為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種失去同甘同苦的兄弟是什麼樣的悲痛”。
畢節石說到這裡,臉上也呈現了一種猙獰的痛苦:“他在我們心裡,不僅僅是首長,更是兄弟,柯,兄弟離開,難道你還認為他應該離開嗎?在他的眼裡,那些離開的兄弟,就是逃兵。這種心中的痛,柯兒,你是無法理解的”。
“從荊山的案子上來看,林叔的死讓首長失去了應有的理智,他才會做出運城的案子來,可是有誰知道他心中的痛苦”,畢節石說到這裡,他突然沒有再說下去了,他在回憶著什麼。
畢節石沒有再說下去了,他有些頹廢地揮了揮了手,畢柯也明白,自己父親不想再說下去了,他退出了書房。 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