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停留在案上從封存的秘密檔案中取出的一疊,再想到已審閱的量尚不過這大片堆疊文稿的十分之一,楚央不jin有片刻的呆滯。回神,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楚央打了個哈欠,伸到一半的懶腰在怪異的臉色下嗚呼哀哉了。雖然椅上已墊了厚厚的一層毛氈,腰身的痠痛卻不是區區三兩日可以自愈的了的。
楚央嘆了口氣,高燒昏迷後鳳冽辰的所作所為在他腦中只留下模糊的記憶,可這一身痠痛尤其那一處難以言明的地方的磨難卻清晰地告訴自己,那一日的瘋狂。可那傢伙每次給他上藥時懺悔痛惜的表情又令他無法義正言辭地控訴,到底他的臉皮還有待發展。
室內的火盆烤的空氣乾澀,連香爐中氣息都有些許失真,楚央抬眸看向一側的窗戶,輕聲吩咐,自有寒水靜默地現身執行。
窗戶大開,屋外陽光明媚,就連平時囂張肆虐的寒風也似乎收斂了不少,雪在陽光中消融,積水蓄滿光澤,沿著房簷滴落。楚央支著額,微微眯起了眼,沒有髮帶的束縛,一頭柔軟光滑的青絲順勢披展而下,風起,髮絲輕舞。
“寶貝,爹爹把自己都送給你了,寶貝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至少也要對爹爹負責吧?”
“負責?要我做什麼?”
“壞東西,良心完全是被動的!要你主動點怕是連太陽都會混沌得不知從哪邊升了!算了,你就幫爹爹重新查閱下列位先祖的筆記,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你這段日子就是在翻閱那些舊檔?有體悟到什麼嗎?”
“當然……沒有!寶貝,乖乖看仔細點,爹爹可是萬分期待寶貝能夠旁觀者清呢!”
說得那麼容易,光是辨認鳳家那群人龍飛鳳舞自成體系的字跡就費時費力了,何況這似從汪洋大海中撈明月的行為本身也許就是那個男人怕自己過分操心而設下的疲累戰術!到底該不該聽他的話呢?
漫不經心地輕輕叩擊桌面,清澈的迴音令空曠的房間越顯安寧靜謐。楚央無聲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指擠按著睛明穴,片刻之後,又重新埋首書案。
房梁之上,寒水搖了搖頭,要是真有什麼遺漏之處這麼多年來主上豈會察覺不了!何況有幾本明明就是似武非武的玄學心得!看到楚央終究還是遵從主上的意思翻找史料,寒水什麼也沒有說,輕輕一掌關上窗戶,倚在屋樑上,懷戈淺眠。
九州閣山腹秘宮,楚央去過的那間石室只是秘宮無數石室之一,甚至那條看似唯一的通道,只要一個陷阱啟動便會通向未知的險境!身處山腹之中,無以為參照,這山腹通道便如迷宮一般,若非知根知底,便會被引向地獄!
鳳冽辰此刻便身處一間石室之中,與那間臥室相比,這間石室足可以被貶為“家徒四壁”。石室四角各點著一個巨大的火盆,火光映照之處,四壁上盡是猙獰的傷疤,尋常眼色根本無法從這斑駁突兀的巖壁上找到出口,彷佛,這間石室就是從內部掏空一般!石室正中,鳳冽辰身下的圓形高臺,不知何種材質所鑄,竟然散發出冰寒與炎灼之氣!細查之下,這兩股本是對立的氣息覆蓋的區域居然形似太極陰陽魚!
圓臺輻射出的八個方位上各坐著一人,只是此刻卻面色慘白,汗溼重衣,搖搖欲墜。又一刻鐘左右,坐於鳳冽辰身後的黑衣人率先吐出一口血,八人陣型徹底崩潰!圓臺之上,鳳冽辰緩緩睜開了眼,殷紅的血無聲地漫過薄唇。
“主上!”浮影十三衛之一半夏見狀,來不及平息內府混亂的氣息,急忙走到鳳冽辰身邊,取出一瓶護心脈的藥丸遞給鳳冽辰,後者看也不看倒出近半瓶乾嚥下去。
“想不到本座也有需要用藥保命的時候!”餘下的半瓶藥丸在鳳冽辰手中化為粉燼,看著從指縫中流下的碎末,鳳冽辰笑得輕諷。
“殿下(主上)息怒。”八人幾乎同時跪伏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