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民更多,拖家帶口的,聽來往的客商說,有的流民餓得都吃人肉了,出了臨安府,盜匪猖獗,多數是這些流民被逼無奈落草為寇的。”
齊浩然瞪大了眼睛問,“難道朝廷就沒有應對之策嗎?”
“哎呦,小公子還指望皇帝呢?他連祖宗留下的江山都給丟了一半,如今在京城裡不知道多醉生夢死呢,怎麼會管老百姓死活?”
小二擦了擦手離開。
齊浩然氣得直呼氣,“皇上如此與昏君何異?”
範子衿因為被先生著重培養,知道的更多些,道:“其實朝廷有撥下賑濟的糧款,雖然不多,但也不至於完全置之不理,但聖上奢靡,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員也多貪酷,這撥下來的糧款從秦相開始貪汙,到得百姓手中時十不存一,所以才有那麼多流民落草為寇。”
“那皇上就不管?”
範子衿淡淡的道:“怎麼管?他才是最大的貪汙頭子啊,自遷都臨安以後,臨安的皇宮一直在擴建,去歲工程剛結束,據說皇上看上了西郊大明山上的溫湯,打算在上面修建行宮,冬去取暖,夏去避暑,這些戶部要出一部分錢,還有一部分卻要從他的內庫所出,這些年皇帝大興土木,又遴選美人,你覺得他內庫還有多少錢?”
範子衿天生就對數字敏感,雖然不知道皇帝內庫的內幕,但他定都臨安也不過十多年,只要有心就能推算出一些,成本只需打探一下行宮的規模就能估算得差不多了,何況他父親之前還是戶部的官員,他總能得到一些訊息,綜合推測後道:“那些賑濟的糧款有一部分進了皇上的內庫,不過是找個由頭從戶部拿錢轉到了內庫,他自己都貪了,自然不好再去管下面的臣子,不然就在臨安府附近他們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齊浩然張大了嘴巴,心中好似堵了一塊石頭似的悲憤不已,難道這就是他的國家嗎?以後他也要為這樣的皇帝,這樣的朝廷效忠嗎?
範子衿見他眼圈都紅了,微微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說話。
在推論出這件事時他也很傷心,很迷茫,有一瞬間覺得讀書無用,因為就算科舉入仕也是為這樣的皇帝,這樣的朝廷效忠,那還不如逍遙于山水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呢。
但見父親如此壓制母親,給母親和他氣受,見姨父如此欺辱浩然,他心裡總冒著一團火兒,怎麼也咽不下那口氣。
而父親和姨父都屬於敵強我就軟的人,特別是姨父,不是範子衿看不上他,而在他看來,姨父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如果有一天他掌握的權勢比他還要大,那他肯定要臣服於他,到時候他給浩然出頭,看他還怎麼欺負浩然。
抱著這樣的目的,範子衿雖然厭惡,卻堅定不移的努力學習。
可現在離家出走,科舉出仕好像一下離他很遙遠了,範子衿不再一味的安慰自己,而是開始正視這個帝國的問題。
範子衿看著外面街上木然經過的流民,對齊浩然道:“若朝廷再不安置這些流民,只怕會釀成大禍。”
他壓低了聲音道:“兵禍!”
齊浩然立時滿臉擔憂。
範子衿就敲了敲他的腦袋起身道:“行了,不管未來有什麼禍,我們現在還是先把自己打理好吧,騎了一天多的馬,我骨頭都快散架了,我們去買兩套衣服,回來洗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吧。”
齊浩然滿腹心思的點頭,跟著範子衿去成衣鋪裡選了兩套衣服以作換洗,他們出來時什麼都沒帶,簡直是各種方便,但出了門才發現各種不便。
衣服要新買,鞋子襪子也要換一雙,第一次逛成衣鋪的兩個少年表示心力交瘁。
等到倆人終於買齊了東西回客棧都過了午時了,倆人叫來小二,讓他給備兩桶熱水,他們要沐浴。
小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