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站起幾個人,一臉敵意地看著方木和肖望。這時,其中一個光頭男人瞥見了肖望手裡的警棍,立刻把手伸向櫃檯下面。
肖望掃了他一眼,並不理會,徑直走向樓梯。馬上就有幾個人衝過來想阻攔他們。肖望毫不客氣地當胸搡開擋在最前面的一個大個子,一腳踏在樓梯上,舉起警棍指向蠢蠢欲動的幾個人,一邊示意方木上樓。
方木快步登上二樓,相對於樓下的燈火通明,樓上要昏暗得多,不明的氣味也濃烈得多。這是跟樓下面積相等的一個大廳,南北兩側用木板做成了幾個隔斷,透過半掩的門,能看到裡面是破舊的沙發和茶几。大廳中央也橫七豎八地擺著幾個沙發,依稀辨得幾個面目模糊的人沉默地坐在上面。距離方木最近的沙發上,躺著一個只穿著內衣的長髮女人,她在刺耳狂暴的音樂中依然昏睡不醒。方木知道在這大廳裡,隔斷後面,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冷冷地逐一掃視著那些沉默的人,想到懷孕的米楠在這裡心驚膽戰地度過了許多日子,心中充滿了憤怒。
肖望很快走上樓來,高喊了一聲:“大斌,出來!”一個細高的男人應聲而出,肖望用警棍指指他,“開燈。還有,把音響給我關了!”
轉眼間,大廳裡一片光明,讓人煩躁無比的音樂也消失了。
肖望看看一片狼藉的大廳,冷冷地對那個大斌說道:“動作挺快啊,東西都藏起來了?”
大斌長著一雙狡猾的眼睛,讓人聯想起某種毒蛇,儘管滿臉堆笑,眼神中卻一點熱度都沒有。
“說哪裡話啊,肖哥。”足有四十歲的大斌開口就管肖望叫哥,“我這裡既沒有冰也沒有粉兒。即使有,也是客人帶來的,跟我無關啊。”
肖望哼了一聲:“告訴你的夥計,下次再敢按鈴給你報信,我就打斷他的手。”
“不敢了,不敢了。”大斌連連點頭,“肖哥,你今天是來……”
“我找駱華。”
“駱華?”大斌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我不認識啊。”
肖望眯起眼睛,“你再說一遍?”
“我確實不認識啊。”大斌攤開雙手做委屈狀,向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努努嘴,“不信你問問他們。”
肖望嘿嘿地笑起來,突然一把揪住癱軟在沙發上的女人的長髮,把她摔在地上。他指指那個依舊昏迷不醒的女人,冷冷地問道:“她吸了多少?”
“她沒吸粉兒,喝多了。”
“是麼?”肖望笑笑,“是喝多了還是吸多了,找人來驗驗血就知道了。”
大斌的臉色立刻變了,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咬咬牙,無奈地低聲說道:“肖哥,不用這樣吧?大家……”
“駱華在哪兒?”肖望立刻打斷他的話,“叫他出來。”
大斌瞪著肖望看了幾秒鐘,怒氣衝衝地指了指北側的一間隔斷。肖望走過去,一腳踹開木門,一個染著紅頭髮的女人立刻尖叫著跑出來。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光著上身,目光呆滯,對突然闖入的兩人視而不見,嘴裡兀自喃喃自語著,不時無力地揮動著雙手。
“哼哼。”肖望冷笑幾聲,“還看畫片呢?”(吸食毒品後,有的吸毒者眼前會出現幻覺,被稱為看畫片。)
方木俯下身去,緊盯著年輕人的眼睛問道:“駱華?”
駱華對問話毫無反應,依舊保持著剛才的神態和姿勢。
肖望罵了一句,四處看看,最後拎起牆角的一隻冰桶。“閃開!”話音未落,一大桶冰水已經劈頭淋在了駱華頭上。
駱華打了個激靈,眼神也活泛了一些。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晃晃腦袋,似乎剛剛看到面前的兩個人。“你們……”
“你認識米楠吧?”方木面無表情地說道,“把她的東西還給我。”